一陣莫名的激動,讓我的心跳都開始加快起來。
自從我記憶中第一次從“夢境”中醒來,“記憶”、或者說“從前的記憶”,就成了我的一塊心病。
我想知道自己是誰、想知道自己有什麼目的、想知道我身上所有那些謎團都意味著什麼。
可是【大災難】、“觀察者計劃”、甚至是e.c.s.o……全都站在大義的製高點上,用一個個突發情況、逼的我根本無暇顧及自己。
我沒法像秦玉林那樣,偏執到拋下一切、專心追求自己想要的答案,隻能忙裡偷閒的順帶做些調查,結果就是最初的問題還沒解決、又隨著調查發現了更多的問題。
平時忙起來還沒什麼感覺,可是一旦閒下來、或者意外發現和我有關的線索,那種百般好奇卻又無法探究的煎熬,便會一次比一次更猛烈的湧現出來。
但現在我突然就放鬆了,因為至少在這件事上,楊佩寧是站在我這邊的、他會幫我一起尋找我“從前的記憶”。
能得到楊佩寧的幫助,絕對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可惜我的心裡非常清楚,楊佩寧幫我不是出於好心、而是為了他自己的某個目的。
放在平時我可能還不會在乎,但楊佩寧在提到這件事的時候,還說了一個詞叫“忍受程度”。
雖然沒提到任何數字,但這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數值詞彙”。
它代表從“隱瞞”到“坦白”的過程中,是存在一個判定閾值的——簡單來說就是達到閾值、聯合政府才會向我坦白一切,反之則是無限期的絕對隱瞞。
楊佩寧預測了這個“閾值”,於是他做了一些事情來觸發閾值、迫使聯合政府向我坦白、繼而利用知曉真相的我、來幫他完成他的那個“最終目的”。
但楊佩寧的預測錯了,所以我雖然像他計劃的那樣來到這裡,卻稀裡糊塗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意外的情況,讓我意外的有了一個靈感——
或許不是楊佩寧的預測錯了,而是聯合政府猜到了這一步,所以才沒有像他預測的那樣向我坦白。
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無法幫楊佩寧完成那個“最終目的”,但我是能從這次接觸中得到線索的,比如“2020年的南極”、“血瀑布”、“泰勒冰川”之類的。
我對這些詞彙感到陌生,不代表聯合政府也會陌生,他們掌握著比我更多的信息,說不定能從這些簡單的詞彙裡,推測出楊佩寧的“最終目的”。
不過這個假設,隻能解釋“為什麼讓我進入這個夢境”,卻解釋不了另外兩個人的“聯合入夢”。
而且之前在車上的時候,楊佩寧曾暗示我、他和聯合政府並不是對立狀態。
我不知道該不該信他,也不知道雙方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關係,但至少在“隱瞞我”這件事上,雙方是處於對立狀態的。
聯合政府想隱瞞我、楊佩寧想讓我知道真相,所以我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要在他們之間做一個抉擇。
或者說的更直白一點——我要選擇“尋找自己的記憶”;還是繼續“完成自己的任務”。
“我先幫你。”
半秒鐘後,我朝楊佩寧伸出右手:“法耶茲副秘書長什麼都沒告訴我,我也試過幾次深度催眠,但還是隻有最近半年多的記憶,所以……”
“隻要我幫你回想起來,你就會幫我做我想做的事。”
楊佩寧迅速領會到我的意思,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微妙:“但我需要的是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