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與不安,我踏上了前往海南進行水稻製種的征程。
此去海南,實則是利用那裡冬季高溫適宜水稻栽培的氣候條件,待種子製好,便能趕上家鄉的播種季。
然而,當真正參與其中才發現,這與我最初的想象大相徑庭。
在那裡,我們不過是充當農業勞動力罷了,學技術並無太過複雜的要求。
我當初一門心思要擠進育種隊,隻為儘快逃離大隊和生產隊的束縛。
尤其在參加應征入伍初檢時,被大隊的馮三先生判定為平足,連體檢第一關都沒過,這讓我逃離的決心更加堅定。
可如今想來,我當時選擇的突圍方向出了錯。倘若我當初鐵了心參軍,要求去公社醫院重新檢查是否真的平足,或許就能知曉真相達成心願了。
實際上,我根本不是平足,是大隊領導出於關心我,想把我留下,才故意囑咐馮三先生編造這麼個無關緊要的借口阻攔我。要是我當時看穿這個局,通過應征入伍走出家鄉,後來的許多事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可人生沒有如果,這成了我人生選擇中的第一個重大失誤,也是讓我一生都悔恨的事。
我們在縣城集合,準備開啟這漫長的旅程。
一行人乘坐大巴沿西線向海南進發。這一路的行程,充滿了未知與新奇。先從南京乘船到武漢,再從武漢乘火車到廣東湛江,最後在雷州半島搭乘渡輪抵達海口市。
這一路,不管是乘船順江而下,還是在省城、省外城市乃至南疆的輾轉奔波,對我而言都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走進省城,第一次坐輪船橫渡長江,第一次乘火車,第一次領略大海的浩瀚。
初離家鄉,心中雖常常思念父母兄弟姐妹,但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被這絢麗多彩的世界吸引住了。
我就像一個孤獨的行者,在這個喧囂的世界裡徘徊,心中滿是對未知的恐懼和對未來的迷茫。
可當踏上這趟旅程,一切都變得不同了。我目睹城市的繁華,感受大自然的壯美,體會到人與人之間的溫暖善良。
這些經曆像一把神奇的鑰匙,逐漸打開我心中的枷鎖,我開始享受這段旅程帶來的快樂與成長。
當我初次見到長江,那壯闊的景象把我震撼得說不出話來。江水奔騰如萬馬奔騰,氣勢磅礴得像一條巨龍橫臥大地。
我站在輪船上,江風拂麵,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我想,這就是大自然的魔力吧,它能讓人感受到生命的力量與美好。
在火車上,我結識了一些新朋友。大家來自五湖四海,有著不同的背景經曆,卻有著共同的追求——更好的未來。我們一起談天說地,分享彼此的故事與夢想。
這些新朋友就像一束束溫暖的陽光,讓我感受到人間的溫暖善良,也讓我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與追求。
終於抵達海口市,這座城市的美麗繁華讓我眼前一亮。高樓大廈鱗次櫛比,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處處都是繁榮景象。
我心想,這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地方啊,充滿機遇與挑戰。我堅信,在這裡我一定能實現夢想,找到屬於自己的未來。
全公社前往育種的共二十八人,除了公社的宮主任,其他人都是農民身份,大多是大隊的農業技術員。
我們河口大隊的農技員是田莊隊的田長兵,他和我同齡,也是初中同學。
他父親和當時的大隊書記宮禮寬關係甚篤,所以他沒繼續讀高中,而是在大隊擔任農技員。要是他上了高中,兩年後畢業回鄉,還不一定能有農技員這個職位呢。
在那個時候,大隊農技員雖不算乾部,但能脫產指導全大隊的農作物栽培技術等相關農技工作,是比一般大隊乾部還穩固的、不需要參加勞動的技術乾部,每年還能拿到和大隊強勞動力同等的工分補助。
我和他同吃同住半年多,發現他確實挺精明的。不過我對他很有好感,因為從集中那天開始,一直到育種結束返回,他都特彆熱心地幫助我,讓我少了許多麻煩。
此外,還有方知堂、桂寶生兩人,1975年就和我一起擔任公社團委委員,如今都是大隊黨支部副書記。在這個臨時組織裡,除了宮主任,就數他們身份地位高些。
高中部的同學也有兩個,豐收大隊的鄭乾書和溝南大隊的萬道久,大家畢業一年後又聚在一起,相處起來自然比彆人更融洽。不過,相聚的人絕大多數都在三十歲以下,隻有東方大隊的馮威誌年齡較大,和我父母差不多,他不是去學製種技術的,而是擔任炊事員。
由於都是年輕人,大家很快就相識相知了。
我們這一路的行程安排是統一的,有專人負責打前站。
每個人隻需解決自己的吃飯問題,其他跟著隊伍走就行。我以前在家從不操心個人瑣事,雖然當時全社會溫飽問題尚未完全解決,但我一直依賴父母,從未為吃穿等生存問題發愁,過著低水平的衣食無憂生活。
現在獨自在外,真的很不適應,經常丟三落四,多虧有幾個熟人和朋友照應,不然就狼狽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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