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書說到蜀軍攻破鄴城承天門後,如潮水般湧向太極殿。曹植決意死守,典滿率部拚死護主,陳泰、師纂等魏將竭力抵抗。而蜀漢眾將楊再興、薑維、關鳳等人,兵分三路將太極殿重重圍困,一場決定曹魏命運的終極對決一觸即發。
蜀漢三路大軍如犁庭掃穴,一炷香的功夫便將太極殿前的禁衛軍絞殺殆儘。
硝煙未散,太極殿前的青石板上已橫七豎八地躺滿了禁衛軍屍體,無數破碎的金鱗甲片浮在混著雨水的血窪之中。
薑維右手持槍,青騅馬踏碎半枚斷箭,朝著楊再興的方向緩步靠近——他每移動一步,肩上的傷口便會滲出一縷鮮血。
身後,關鳳的赤電打著響鼻,馬蹄不安地刨著地麵。她將青雲斷水刀重重插回馬鞍上掛鉤:“這該死的典滿……”
她低聲咒罵著,拽緊韁繩從左側繞行,發辮上的銀鈴在風中碎成一片雜音。
呂雯則與張淵並轡而行。她的棗紅馬比尋常戰馬高出半個馬頭,踏過積水時濺起的泥漿撲上畫戟杆,卻被她用袖口輕輕拭去。
“懷玉,盯著點南門方向。”她側頭叮囑張淵,“待會兒,若夫君下令突進,你便帶飛影騎先斷其後路。”
張淵微微點了點頭,蛇矛在馬鞍上重重一磕,目光卻始終不離百步外仍在廝殺的典滿。
此時,陳天琪正策馬立於楊再興身後,他解下腰間酒囊猛地灌了一口:“大將軍,待擒住了曹植那廝,末將定要喝個十壇杜康。
也好看看這杜康究竟有何過人之處,竟惹得曹操那惡賊寫下‘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這等佳句。”說罷,他隨手將空囊扔在地上,策馬上前了兩步。
楊再興聞言,微笑著輕輕搖了搖頭,赤月槍斜指地麵。
片刻之後,他看著圍攏在身前的眾將,忽然想起建安二十四年的長阪坡前——那時的他還正跟著義父四處逃竄,如今卻已攻破了曹魏的都城,眼看便要擒下曹植這魏國之主,心中頓時唏噓不已。
“都喘口氣吧!”他抬手虛壓,聲音裡帶著大戰後的沙啞,“曹植尚在做困獸猶鬥,待汝等稍作歇息之後,再作計較不遲!”
眾將聞言,抬眼望向太極殿前——典滿正舞著雙鐵戟在亂軍之中左衝右突,宛如一頭被圍獵的猛獸,周遭蜀軍士卒竟無一人能近得他身。一眾魏國文武則緊隨其後,簇擁著曹植退至丹陛之下。
關鳳見狀,上回南郊之敗的屈辱感頓時再度翻湧。她美目圓睜,貝齒緊咬紅唇,指尖捏緊了刀柄上的纏繩。
“大將軍!典滿那廝實在可惡!鳳兒願上前將其拿下,以雪前恥!”關鳳的聲音突然在眾將耳邊炸開,兜鍪下她的俏臉漲得通紅,發梢滴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順著下頜墜入甲胄。
言罷,不等楊再興作答,她便已揮起青雲斷水刀,策馬如離弦之箭般,徑直朝著典滿所在處奔去。
一旁的薑維見她單槍匹馬衝陣,心下一驚,暗叫“不好”。他深知關鳳性子急躁,又掛念她安危,不及多想,立刻提起長槍,催動坐騎緊隨其後。
楊再興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搖頭苦歎道:“鳳兒妹妹,勇猛無雙,就是這火急火燎的性子……唉,也不知伯約日後能否降得住她啊?”
說罷,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呂雯,滿是關切地溫聲道:“雯兒,伯約身上有傷,你速去為他們掠陣,切莫讓二人有所閃失。”
呂雯輕聲應下,美眸中閃過一絲擔憂。她畫戟一旋,撥轉馬頭,馬蹄濺起的水花中,如一抹赤色閃電般,朝著關鳳和薑維的方向疾馳而去。
遠處,薑維焦急大喊道:“鳳兒不可魯莽!”話音未落,關鳳掌中的青雲斷水刀已帶著呼呼風聲,直取典滿麵門。
典滿雙戟斜十字相交,“當啷”一聲震得關鳳虎口發麻,馬鐙在慣性中撞得叮當響。
一擊得勢,他卻不追擊,旋身避開身後薑維刺來的長槍,短戟橫掃對方馬腹,逼得薑維急勒韁繩,戰馬人立而起。
三人纏鬥間,蜀軍如潮水般湧來,將師纂、陳泰等魏臣與典滿分割開來。
典滿環視四周,見退路已斷,脖頸青筋暴起,猛地將雙戟重重相撞,發出雷鳴般的巨響:“典某今日即便身死,也要拖著爾等同往!”聲落,他如瘋虎般直撲薑維。
關鳳見了,忙舉刀阻攔,卻被典滿側身避開。薑維舊傷未愈,麵對典滿狂風暴雨般的攻勢,長槍隻能勉強招架。
典滿雙戟舞成一片銀芒,戟影所至,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他每一次進攻都帶著同歸於儘的架勢,逼得薑維連連後退。
不遠處掠陣的呂雯見狀,心中大驚,揮舞畫戟疾馳而來。畫戟如長虹貫日,硬生生擋下典滿刺向薑維咽喉的致命一擊。
金屬相撞的巨力震得她虎口發麻,卻咬牙不退半步,道:“典滿,休得猖狂!”
她橫戟將薑維護在身後,轉頭對關鳳喊道:“鳳兒妹妹,快來護住伯約!此僚交與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