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深。
守夜的下人們一次次送熱水進去,雖然看不見裡間,卻也能看見外頭衣物散落。
他們把頭低得更低了,彎腰關門。
副本外的玩家自然也看到外界的場景,怎麼不懂裡麵發生了什麼,一個個氣得咬牙切齒。
【不會吧?不會是真的我想象的那樣吧?】
【他怎麼敢的?】
【事到如今還要欺騙自己嗎?有沒有人數下人們到底換了多少次熱水?】
【這還不如黑屏,也不要用間接描寫的手法來刺激我。】
【我必上榜前十,這該死的主神,果然是把我們拿捏了,我平時可是除了換取生命值以外不會用積分兌換任何東西的,他讓我這個鐵公雞都拔毛了!】
玩家可不知道自己罵錯人了,想出這個超絕策劃來“坑騙”他們的不是主神而是009,現在看來結果喜人,他們越是罵,積分就刷得越多。
得到更多積分入賬的消息的時候,南潯那邊已經結束,此刻正伏在六出泛著涼意的懷裡,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手臂纏著他,伸手不安分地去勾他的耳墜。
門窗微微敞開,小雨淅淅瀝瀝的聲音也順著冷風一起吹進來,驅散兩人之間久久未散的曖昧熱意。
看不清他實在是一種損失,所以南潯不管是剛剛還是現在,都一直湊得很近。
剛剛欣賞他動情卻隱忍的模樣,現在故意看他表麵不耐實際因為她的觸碰而心神失守。
青年似乎是回想起他被她全然掌控的模樣,再也不願意像之前一樣低聲哀求她,還隨她心意發出她想聽的聲音。
他偏過頭去。
南潯的手追上,甚至直接撫摸他的耳垂。
她誇讚道:“這耳墜很漂亮。”
六出微微抿唇,不說話,也沒看她。
誇讚他的耳墜就好像是在誇讚他本人,畢竟他身上也就隻有這一樣東西是屬於自己的。
甚至連從前的記憶都湮滅了,自從他開始利用技能吸收那些執念以後,他就已經變成了怪物一樣的人。
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人不人鬼不鬼,既像這個又像那個,一下執著外表,一下執著金錢,像個精神分裂的瘋子,直到捕捉到那些執念是同一個人的能量,他才慢慢變成現在這樣。
六出低頭看她,還是沉默。
他把她空著的那隻手放在掌心用濕帕子細細擦拭,其實差不多已經清理完畢,隻是他心亂,所以給自己找點事做。
手腕上戴著的朱砂手串已經不知道丟到了哪裡去,丟掉的時候他還光顧著吻她。
至於丟掉的原因,自然是南潯為了看到他更漂亮的表情而故意說挑釁他的話,比如現在和她親吻著的人究竟是他還是彆人?
六出無法否認,因為他自己也不清楚。
容貌和他人相似、性格受他人影響、愛好也因為彆人喜歡而趨於相同,即使是對南潯的執念,也是受彆人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