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醒了。”
廖神醫揉著額頭,真的快撐不住了。
他們不拿傅問舟的命當回事,更沒拿他這把老骨頭當回事。
溫時寧臉色雪白,瞪著一雙大眼睛。
“二爺呢?”
說著就要爬起來。
秦嬤嬤忙將她按住,語聲哽咽:“我知道你無法接受,但是二夫人啊!有些擔子,你得替二爺擔著,這是命,也是你們夫妻情分……”
溫時寧愣愣看著她,“你在說什麼?”
她還是掙紮著坐起來,推開秦嬤嬤。
秦嬤嬤下意識看向廖神醫。
廖神醫搖了下頭,“讓她去吧。”
“二爺,二爺在前廳。”
溫時寧腳步浮虛地朝前廳走。
腦子很沉,似乎裝了許多不該裝的東西。
她抬手敲了敲,總覺得忘記了些什麼。
空氣裡,血腥味還未散去。
地上的血跡,也還來不及打掃。
宋哲和萬裡還在替傷者包紮,大家看到她,喊聲二夫人,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這些人都怎麼了?
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溫時寧滿腦子疑問,卻似乎並不想知道答案。
她腳步更加的浮虛,深一腳淺一腳地堅持朝前廳走。
秦嬤嬤和紅蘭紫緊跟左右,要扶,溫時寧不讓扶。
還未走到前廳,就聽到哭聲一片。
院子裡好多人,村民們都來了。
“二夫人!”
“二夫人節哀。”
他們看到她,紛紛喊著話。
溫時寧一個都不理,踉踉蹌蹌地踏進前廳。
前廳中間,停擺著一人。
身上蓋著白布。
白布上隱有幾個血點,像是落在雪地裡的幾朵梅花。
晉安守在旁邊,哭聲沙啞無力,像是靈魂快要被抽乾時發出的聲音。
穆九在另一側,手握大刀,刀尖杵在地上,臉色陰沉如煞。
仿佛要與那陰間來接人的使者決一死戰。
隻看到溫時寧出現時,他猙獰的麵部,微微的顫了顫。
溫時寧緩緩走近,看向穆九問:“二爺呢?”
穆九心一梗。
連他也覺得太殘忍。
可這一關必須過,因為那十幾名官兵中,就有北蠻安插的奸細。
如果連他都騙不過,那所有計劃都是空。
穆九目光垂下,落在那白布上。
溫時寧又走近了些,伸出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當看到白布下那張熟悉的臉時,她的心瞬間停止了跳動,整個世界刹那冰封,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寒冷。
“二爺你怎麼了?”
她摸向他的臉,已經感知不到溫度。
怎麼會這樣?
她將白布全部掀開,扔遠了些。
此時的傅問舟,傷口已經處理,衣服也是新換的。
他依然眉目英俊,像是熟睡了一樣。
“穆九,將二爺送回臥房。”
溫時寧冷冷吩咐。
怎可讓這麼多人圍觀二爺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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