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孝剛要開口,不知何時握在傅晚兒手裡的發釵,突然抵在她喉嚨處。
她目光逼仄地望著他,“要麼滾,要麼對我傅家趕儘殺絕!”
什麼叫趕儘殺絕……
周禮孝百口莫辯,微舉雙手,“三姑娘你彆這樣,我……”
“滾!”
傅晚兒眼神清寒冰冷。
這一刻,她是真的恨。
這發釵她是想插在周禮孝身上的,可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對手。
倒不如……
倒不如利用他對自己的那點點齷齪之心。
眼淚又止不住了。
但這一次,是悔恨。
她恨自己竟差點被他迷惑,
恨自己天真,愚蠢,居然相信他的鬼話!
也許宿衛影就是他派去的。
因為他也姓周,他們是父子,是兄弟,他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他們都是內心黑暗扭曲的魔鬼!
他一邊在她麵前惺惺作態,一邊謀害她最親的人。
也許隻是覺得好玩。
就像那些紈絝子弟,以戲弄彆人的命運為樂趣。
她又一次看錯人了。
傅晚兒眼裡的悲和痛,像把利刃,也刺痛了周禮孝。
他雖然不知道她心理活動那麼複雜,但知道她此刻是真的恨透了自己,或者說是皇家人。
這麼僵持著不是辦法。
周禮孝無奈般往後退,“好,我走。”
他退出臥房,傅晚兒保持著危險的姿勢也跟了出來。
“帶上你的人,一起滾!”
在周禮孝出來的瞬間,回風和彩鈴就已經停止了打鬥。
他倆打半天,誰也沒傷分毫,倒是周禮孝滿臉傷,有些慘不忍睹。
二人正驚訝,便看到傅晚兒。
彩鈴魂兒都差點嚇飛。
“三姑娘,你做什麼,放下!”
回風也下意識上前兩步,然後就聽到了那句一起滾。
他眼神有些受傷地看向周禮孝。
周禮孝朝他示意,先撤。
主仆二人一步三回頭。
“三姑娘你多保重,等我從渠州回來,再向你解釋……你要打要殺都行。”
周禮孝說完,再沒回頭。
彩鈴目光一厲。
等不了那麼久,她現在就想殺。
“彩鈴!”
傅晚兒將人喝住,直到看著周禮孝二人走出去,方才放下發釵,長鬆一口氣。
“姑姑,姑姑……”
禾兒漫兒撲過來抱著她大哭。
彩鈴一臉無措地看著,想哭,又不能哭。
“三姑娘,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她其實想馬上回清溪村,但她答應過二爺二夫人,要保護好三姑娘。
傅晚兒將禾兒漫兒摟在懷裡,堅定道:“我們去找時寧。”
如果二哥真的不在了,她最擔心的是溫時寧。
她尚且心碎崩潰到不想活,時寧就更不用說了。
二哥臨死,肯定最擔心的也是時寧。
這一刻,傅晚兒心裡隻有一個信念——要立即趕到溫時寧身邊,陪她一起麵對。
這一定是二哥想看到的。
彩鈴眼睛一亮:“我馬上去準備!”
禾兒漫兒一聽,哭的更傷心。
“那我們怎麼辦呀?”
傅晚兒忍不住又落淚。
生在傅家,真是苦了她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