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靠不住,這種情況下,宗親也靠不住。
思來想去,她決定先將禾兒漫兒托付給柳氏一家。
另一邊,虞老身體一天比一天差,柳氏還沒敢讓他知道這個消息。
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心力交瘁。
兒子兒媳還沒回來,二爺又出事了。
時寧可怎麼辦呀?
一想起苦命的時寧,她是哭了一場又一場。
但傅晚兒將兩個侄女兒托付而來時,柳氏還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天下亂不亂她不知道,反正她的家已經亂了。
但再亂,她也得撐著,等孩子們回來。
從京城到蕪縣,走水路最快,快的話隻需一日便到。
傅晚兒和彩鈴想連夜出發,本以為晚上不好找船,誰知到岸邊就看到一艘。
船夫喊著:“蕪縣蕪縣,還有沒有到蕪縣的?”
傅晚兒想也沒想,拉著彩鈴就上了船。
待船開出些距離,彩鈴突然發現不對,那船頭上站著的,不是回風還能是誰?
同時,周禮孝踏進船艙,一聲無奈。
“這一路上,盜賊特彆多,劫船殺人,不留痕跡,三姑娘就不害怕嗎?”
傅晚兒死死瞪著他。
彩鈴已經抽刀在手,眼神更加凶狠。
“哦,忘了有彩鈴女俠在了。”
周禮孝苦澀調笑,可惜一點都不好笑。
他輕歎:“我剛接到消息,二夫人已經護送你哥前往渠州,我們大概兩日後,能在蒼州追上他們。”
而後,沉重地加上一句。
“三姑娘,你最後信我一次,我若有害傅問舟之心,天打雷劈!”
傅晚兒容顏似雪,冷冰冰地笑了聲。
似嘲似諷。
周禮孝也自嘲般笑了笑。
他是無害人之心,可若傅問舟最後不得善終,他敢說無愧於心嗎?
整個朝廷都不敢。
夜色漸濃,船越行越遠。
周禮孝不再解釋,隻安靜坐著,麵有蕭條,目有哀意。
傅晚兒審視般盯著他看了許久,終於泄了口氣,拉著彩鈴坐去了遠遠的地方。
已經上了船,再鬨沒有意義。
傅晚兒隻能寄希望於,周禮孝沒有誆騙自己,此行,隻要能追上溫時寧,什麼都好說。
……
梁州。
君子珩秘密抵達。
接頭人將他一番喬裝後,往州府,也就是原來的梁州皇城裡帶。
進城時,就見有北蠻軍駐紮在此。
進了城,也隨處可見北蠻人。
但都沒乾什麼人事兒。
搶殺擄掠,肆無忌憚。
親眼目睹北蠻人當街強搶民女,屠殺孩童,君子珩太震撼了。
這就是最真實的戰爭。
一次大動乾戈後,往往伴隨殘忍的奸、淫擄掠,更甚至會屠光一整座城池,留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漫天冤魂,再如狂風般席卷到下一個目標。
比如大周。
若這次大周敗了,大周的百姓也會是這個下場。
君子珩頓時覺得,身上的擔子重比萬斤。
梁國國君梁栩,是個女人。
還是個極其年輕的女人。
若不是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那絕對是個容顏似仙的女人。
君子珩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的背影。
女人身姿曼妙,穿一襲華麗長裙,裙擺拖地,如同一幅流動的水墨畫。
“在下君子珩,拜見梁君。”
聞聲,女子身形微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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