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問舟細數:“香草就不說了,老是纏著你,你也慣著她。一個虞清然,一個梁栩,隻要有她們在,你就看不到我。”
溫時寧震驚:“有嗎?”
這不重要。
傅問舟最想說的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月亮,我隻知,若我遇到的不是時寧,我隻會爛在泥沼裡。而時寧,不管遇到的是月亮還是石頭,你都能讓它發光。”
“所以,離不開時寧的人是我,害怕失去的也是我。”
“所以,時寧,我們要個孩子吧。”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愛滿則傷。
與其患得患失,不如要個孩子。
是時候替他們分擔一些了。
傅問舟其實是暫時沒打算要孩子的。
一來,時寧這兩年太苦太苦,不忍她接著受懷孕生產之苦。
二來,他畢竟吃了數年的藥,雖說如今都已解,廖神醫也開了許多療養的方子,都說不會有問題……可他還是怕累及孩子,那將是一輩子的遺憾,他內心是擔憂的。
以及,母親離世,尚在孝期內,他該守的。
可他虧欠時寧太多,亦虧欠自己太多,活之不易,便想牢牢抓住當下。
晚兒也一再說起,有她守就行了,讓他不必守,母親若真在天有靈,定然不會怪罪。
這一刻,傅問舟想通了。
他應該相信廖神醫,相信時寧,相信天意,也相信母親定也是希望他和時寧能有個孩子。
他被那麼多人珍之重之,更要好好活,好好愛。
輕帳薄如羽翼,燭火半明半暗,一切都在浮煙間迷離。
床上小銀鉤輕晃,帳子欲墜不墜。
溫時寧在浮沉間喘氣,腦子裡想不了事情。
次日醒來才漸漸反應。
所以,她肚子遲遲沒動靜,該不會是某人故意的吧?
好吧,她其實知道他有偷偷服藥,以為他不想要孩子,是顧及孝期和藥物殘餘對孩子的影響。
她睜隻眼閉隻眼,是體諒他。
裝糊塗積極要孩子……主要是讒他,當然,也是想給他信心。
如今看來,大抵是她想多了。
他是怕有了孩子,分走她的目光?
溫時寧不得不再次刷新對自家夫君的認知。
自從決定要孩子後,某人格外賣力。
從前的溫時寧,三更天就起床開始一天的忙碌。
現在的溫時寧,經常睡到日上三竿還醒不過來。
反倒是傅問舟,仿佛有耗不儘的力氣。
三更天就起床忙碌的人便成了他。
看書練字,打拳舞劍,再騎馬去田地裡巡視一圈。
如今他也看得懂各種花草藥材的生長語言,越是深入了解,越是佩服溫時寧的智慧。
溫棚養殖,嫁接術,這些若是應用到農作物上,定能大大提高生產量,或是培育出一些新的農作物,那大周將再無餓死骨,還能福澤後人。
可謂是一舉幾得。
傅問舟將這一想法和溫時寧商量後,溫時寧大力支持。
“那二爺便好好在家將這些經驗整理成冊,再讓人遞給楚硯,讓他去看著辦吧。”
傅問舟聽出她話中有話,“夫人有彆的計劃?”
溫時寧抱著他手臂撒嬌:“我該去蒼州看看了。”
紅蘭紫雖然能獨當一麵,但蒼州不比清溪村,一來是在彆人的地界上,又是合作關係,好多事情,她們是不敢拿主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