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慕青弦一驚,“她不是兩個月前就被皇上賜死了嗎?”
慕青弦與太後交好,常在宮中走動。
婉婉被皇上賜死的事情,她當然也是知道的。
站在司徒鬱麵前的歲歲,轉過小臉:“師父,婉婉沒死,她是裝死的。”
慕青弦錯愕地怔在原地,“還有這種事?”
沈蘊文將這次江南之行,遇到婉婉的事簡單向慕青弦說明。
“歲歲遇到司徒先生的那天,我們就是遇到伏擊之後,才會棄船上岸。”
聽著自家小徒弟,這一次江南之行曆經生死。
慕青弦又是驚訝,又是心疼。
“之前就覺得婉婉這孩子哪裡怪怪的,真是想不到,這天下間竟然有這樣的奇事。”
司徒鬱沒有見過婉婉,聽幾人說起伏擊的事,他突然想到一件事。
“聽你們說這些,我倒想起一件事。遇到歲歲那天,我為了趕早到森林中采集花露,天不亮就出城,當時運河裡,有許多水兵在河道中打撈東西。”
沈蘊文:“運河一帶的水兵,都是屬水軍提督陳冉管轄,看來咱們伏擊的事情,陸冉說不定也知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君潛靠在椅背上的後背猛地繃直,“難道婉婉真的沒死?!”
沈蘊文輕輕搖頭:“當時,她滿身是火還中了一箭,不可能這麼命大吧?”
“這可不一樣。”司徒鬱搖搖頭,“你們沒聽戲詞裡唱的嗎?‘好人不長壽,禍害一千年’。”
“婉婉要活一千年啊?”歲歲皺起小眉毛,“那她不成烏龜了?”
“小歲歲。”司徒鬱輕笑出聲,“千年王八萬年龜,這個婉婉呀,最多是個王八。”
“你正經點,彆把我們歲歲教壞了。”慕青弦皺眉瞪他一眼,正色看向君潛與沈蘊文,“這件事情,殿下和沈公子還是要多加小心,畢竟凡事有萬一。”
君潛正色點頭:“多謝慕姑娘提醒,本王今晚回去之後,立刻安排人手查清楚,這次與陸幽然進京的都有些什麼人。”
想起剛剛陸幽然的樣子,司徒鬱生怕自家愛徒有什麼閃失,也肅起臉色。
“歲歲,你也要小心那個陸幽然,她這次丟了臉,肯定還會針對你的。”
“四師父放心吧。”小家夥唇角一彎,“歲歲也不是好欺負的。”
站在旁邊桌上的鸚鵡,立刻跟著小家夥學舌。
“好欺負的,好欺負的。”
歲歲伸過小手,小指頭在小鸚鵡腦門上輕點一下。
“你又說錯了,不是好欺負,是不好欺負。”
小鸚鵡立刻改正錯誤。
“不是好欺負,是不好欺負。”
那聲音、語氣、聲調……
幾乎與歲歲一模一樣。
君潛與沈蘊文等人早就見怪不怪,慕青弦和司徒鬱都是一臉驚訝。
之前隻聽說過鸚鵡可以模仿人語,這隻小鸚鵡竟然還能模仿不同人的聲音。
哪怕是這兩位見多識廣的人物,也是聞所未聞。
“司徒先生。”一位書院小廝輕手輕腳走進來,“外麵又來了不少客人,您看是不是出去看看?”
見狀,君潛從椅子上站起身。
“既然司徒先生還有事要忙,我們就先告辭吧。”
司徒鬱舍不得自家小徒弟,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他是鬥香大會的主持者。
不少客人都是衝著他來的,一直在這裡不露麵,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眾人辭彆司徒鬱,離開行簡書院。
沈蘊文騎著馬,與君潛一起護行在歲歲身側,還不忘提醒。
“這次你當眾鞭笞陸幽然,皇後和太子肯定會懷恨在心,他們肯定不會善罷乾休的。”
畢竟,陸幽然是要入宮參選太子妃的秀女,又曾經被皇後召見。
君潛當眾鞭笞她,表麵上打得是陸幽然,實際上打得卻是皇後和太子的臉。
慢條斯理地抖拌馬韁,君潛莫測一笑。
“本王就是要讓他們狗急跳牆。”
沈蘊文側眸,注視著少年人夕陽之下,精致的側眸。
“你是……故意挑釁?”
“沒錯。”君潛抬起下巴,注視著西邊天邊的落日,“如果他們不對本王出手,咱們怎麼能抓住他們的破綻呢?”
“可是……”沈蘊文皺眉,“你這樣拿自己當誘餌,也太危險了。”
君潛側眸,注視著騎著虎背上的小小身影。
抿抿唇,沒出聲。
君潛當然也知道,他為歲歲出頭,會成為整個漩渦的中心。
但是,如果他不出頭,皇後最後遷怒的肯定是歲歲。
當哥哥的,怎麼能讓妹妹去站到風口浪尖上呢?
走在前麵的歲歲轉過臉,看兩個哥哥都被落在後麵,小家夥揮揮小手。
“神仙哥哥、桃花哥哥,你們快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