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鄭慧跟王興,甚至沒有人看到過那皮狐子精長什麼樣子。
何安在是知道那皮狐子精已經死了,如果無名舊約沒說謊的話。
然而他沒法將這件事情告知眾人,便隻能當做不知情的樣子。
當時路玉下手太重,所有飛劍都攮了上去,並且所有飛劍都與那皮狐子精一同化作齏粉,都被大雨衝的連一點渣都不剩。
當然不能怪路玉下手太狠,畢竟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而他們又不知道那皮狐子精活不久了,自然是要朝著皮狐子精傾瀉所有火力。
“鄭慧慘死;王興因直視了皮狐子精的眼睛,又目睹了母親的慘死,以及父親的重傷,從而導致精神失常,徹底瘋了;老王卸下了一身職務,要陪王興去綠洲學院,說是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那養老了。”
當聽到王興一家的慘狀時,蕭文君驚訝到捂緊了嘴巴,雖然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此刻親耳聽到彆人說出來,心中還是湧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就像王林江此前說的,明知道台風會摧毀我們的家園,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台風過後卻還是讓人難以接受。
尤其是在聽到王興徹底瘋了時,畢竟三年的同學,而前不久陳曉清還問自己若一輩子不找男朋友的話,大家能不能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可眼下這才幾天啊,王興就瘋了。
若說世界上還有什麼是比諾言更脆弱的,恐怕就是生命吧。
西校區的綠洲學院負責收容因高維事件而精神失常的人,瘋掉的王興將被送去綠洲學院,而王林江打算親自去照顧王興。
這件事情讓王林江的心態發生了變化,是瘋是死都是他們的歸宿,他們終有這麼一天,也早有覺悟,他的妻子因公犧牲、為國捐軀,是光榮的;可他的兒子不該有這樣的結局,或許當他們打算讓王興進後勤時,王興便已經背負了此間因果,所以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兢兢業業了一輩子,到最後,連家都沒了。
這件事再度讓何安在感受到了高維的恐怖,明明沒有與皮狐子精對視,皮狐子精卻給予了他遠超與之對視的恐懼。
複仇而來的皮狐子精從來都不是要殺死與它有仇的任何人,而是通過殺死與之相關的人來給予複仇目標生不如死的折磨。
伏在王興背後的皮狐子精,有更多機會對鄭慧與王林江致命一擊,可是它沒有,便是為了讓王興目睹自己母親的慘死。
就像……半年前它眼睜睜看著何安在與談五閒擊殺了大馬虎。
自知活不長的皮狐子精根本不去考慮退路,當時的風雨之中,它本是可以順著王林江的手臂去咬脖子,又或者當著王林江的麵咬死王興,可是它都沒有,因為它根本就沒打算殺死二人中的任何一人。
死了就一了百了,而具有唯一性能夠無限轉生輪回的它,或許更能明白活著的痛苦。
它直視了王興的眼睛,摧垮了王興了理智,讓王興淪為瘋子;又以妻死子瘋擊垮了王林江的意誌,讓王林江陷入懊悔的自責與精神的折磨,直至死去,或者迎來它的下一次複仇。
其心思歹毒,更勝過自身的醜陋。
“皮狐子精藏著不出來,危害太大,所以老王是打算用王興引誘皮狐子精,並打算在事情結束後,推薦王興加入後勤部門。”談五閒與何安在說出了王林江原本的計劃。
計劃就是冒險一試,畢竟皮狐子精所表現出的複仇目標一直都是何安在,王林江安排了路玉在附近隨時進行支援,收到求援信號的路玉能直接禦劍飛過去,隻是沒想到衛星信號突然受阻,鄭慧沒能發出求援信號,這才釀成一場悲劇。
時也命也。
當所有人都在感慨王林江大義無私時,隻有站在上帝視角的何安在才知道這看似棋差一招的計劃究竟有多麼……是荒唐嗎?不,是偉大的犧牲。
皮狐子精自己會死,可臨終前沒能完成複仇的皮狐子精,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它會不會衝進居民家大肆屠戮?肯定會吧。
它能虐殺圖圖一家進行示威,一定會在臨終前瘋狂屠戮。
王林江一家雖然遭遇悲慘,但卻拖延住了皮狐子精,保全了更多的家庭。
至於衛星信號受阻,沒人去討論這方麵的問題與原因,看樣子是都那方麵的想法,除了剛踩踏進一隻腳的蕭文君。
蕭文君問了一嘴,衛星為什麼會突然沒信號,不早不晚,偏偏在那個時候。
“不可抗力。”何安在端起蕭文君的杯子去堵她的嘴,並用一句不可抗力結束了這個話題。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他們該去操心的了,至於是否繼續調查,學院方麵自會另有安排。
“王叔的手……就那樣的了嗎?”何安在問向談五閒。
談五閒歎氣的工夫,路玉向何安在解釋道:“我送他去的醫院,被皮狐子精咬過的傷口細胞壞死,不僅接不上,還又截了一部分去。
我想聯係王燕給他重生的,卻被他拒絕了,他說打算退休,而既然選擇退下陣來,便不浪費寶貴的醫療資源了,一隻手不妨礙今後的生活。”
“這一打擊太大,換做是誰,一時間也受不了。”談五閒說道,“退休了也好,至少還有個晚年。”
最後一句好不淒涼。
他們這些人可能連晚年都沒有。
到時候他們是不是該羨慕王林江了?
……
由蕭玉風戍守府地洞天,皮狐子精大概率不會卷土重來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
談五閒:“你說,百年之後,它會不會來找我們的後代複仇?”
何安在:“前提是我們得有後代。”
……
是夜,今天的事情讓蕭文君心煩意亂,為此她還多吃了兩片安眠藥。
卻因下午喝了太多茶,導致代謝加速,洶湧尿意硬是將她從安睡中揍醒。
農村自建房的廁所一般都是在屋外。
蕭文君仍被困意襲擾著,她迷迷糊糊換下不便示人的半透明單薄絲質睡衣,晃晃悠悠地去到了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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