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穿著一身淺色卡通睡裙的蕭文君,敲響了何安在的房門,她一手抱著枕頭,一手拿著水杯,而抱著枕頭的手裡還攥著安眠藥。
何安在開門,見蕭文君抱在身前的枕頭遮擋住下半張臉,也不說話,就這麼水靈靈地眨巴著眼睛,直勾勾且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
何安在低著頭,精神懨懨地看著蕭文君,也沒說話,二人大眼瞪小眼。
二人對視稍許,終是他撓著後腦勺,無奈歎了口氣,並靠邊讓出了條路來。
蕭文君進屋,不能說是輕車熟路,總之就是非常流暢。
她推開何安在的枕頭,放下自己的枕頭,然後上床,吃藥,躺好,閉眼,一氣嗬成。
昨晚那夢的後勁兒有點大,清醒的時候十分清醒,而一旦困倦,昨晚那種感覺便再度縈繞心間,方才還在想,是蕭文君夢境的原因?還是皮狐子精的原因?
現在看蕭文君的樣子,那八成是皮狐子精的原因了。
畢竟以前蕭文君做夢後可不這樣,夢就是夢,夢醒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可昨晚的夢卻還在影響著他們,明明已經被捕夢網困住了,卻仍舊是些陰魂不散。
何安在就這麼站在房間門口,看著蕭文君毫不見外地躺平在了自己的床上,心中莫名感覺到一股溫馨是怎麼回事?
站了有一會兒,何安在抬手關閉了房間裡的吊燈,隻剩一盞暖黃色的小夜燈,暖黃色的微光將房間填得發暖,心中那股莫名溫馨也隨之無限放大。
何安在來到了床邊蹲下身,半跪在床前,單手撐腮在床上,就這麼歪著腦袋,仔細端詳著蕭文君恬靜的麵龐,現實的想法與高維的影響爭奪理智的高地,此時的他,眼中與腦海中全是這個女孩子。
壞人都是給小姑娘下藥,給小姑娘騙到床上;她倒好,自己吃完藥躺好了。
何安在與蕭文君認識四年了,可有三年是以非人的形象,而過去的一年,二人相處時間要比高中三年加起來還要多,準確來說,是過去兩個月的相處,比之前四年加起來還多。
何安在就這麼在床邊,看著蕭文君的睡顏,記憶中的那賤兮兮的紅色狐狸,逐一替換成了眼前小姑娘的笑顏,不對,應該說是恢複了她原本的樣子。
雖然那時何安在並沒有見過蕭文君完整的樣子,但記憶自行補全了她的一顰一笑,就仿佛……記憶出現了偏差。
若是高中那三年,看到的正常人是蕭文君而不是陳曉清,何安在覺得自己一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心理變態,至少比現在正常,高中三年也不會那麼痛苦,與孤獨。
何安在神遊天際,竟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用一根手指戳在了蕭文君軟軟的臉上。
見蕭文君沒有反應,何安在開始變本加厲,他雙眼空洞無神,已然在失神發呆,鬼使神差的手在蕭文君的臉上又捏又戳。
修長的手指挑撥著暖黃的微光,纏繞著鬢角的發絲,指尖觸碰的一點溫熱,是少女麵頰搶的嬌羞。
何安在看向蕭文君睡顏的眸子在這一刻回神,他伸手抓向蕭文君那纖細的手腕,僅用兩根手指便能箍住的手腕柔若無骨,任由他擺弄,搖搖晃晃就像撥浪鼓。
他有些好奇人吃了安眠藥後真的就折騰不醒了嗎?
這一刻,少年的心被少年該有的情感所充斥,他心血來潮想給蕭文君擺個姿勢,卻在觸碰到蕭文君腳踝的瞬間,蕭文君不耐煩地開口了。
“大哥,我吃的是安眠藥,不是蒙汗藥,我還沒睡著呢。”
“額……不好意思,你繼續。”何安在將弄亂的蕭文君擺正,然後去到床的另一邊躺好。
少時,睡不著的何安在小說問道:“安眠藥還有嗎?給我來一把。”
蕭文君不緊不慢地坐起身,也不吱聲,默默下床去給何安在拿來了兩片安眠藥,並將放在床頭櫃上的半杯水遞給了何安在。
何安在起身、喝藥、放下杯子、再躺好,一氣嗬成。
完事後蕭文君再度躺了回去,二人就這麼板正地躺平,擠在不過一米二的單人床上,睡了一夜。
次日一早,何安在被來電提示音吵醒。
何安在眯忪著眼接起電話,然後迷迷糊糊地起身下床,坐在了桌子前打開了電腦,開啟了視頻通話。
是關於捕夢網的,後續研究調查需要何安在提供意見,本是要喊何安在回學院進行線下會議商討的,可院長答應過他不會在假期結束之前因公務而打擾他,因此在經過參研者一夜漫長的會議後,商討出方案來還得讓何安在點頭簽字。
何安在那個悲催。
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本是打算彙報上去,交由更專業的人來處理,然而,他自己便是這全新領域的開創者,更是領域內現有的唯一泰鬥,沒他的點頭,相關研究都不太好進行。
嘖,實在好大一口鍋啊。
還沒睡醒的何安在看著昨晚的會議內容,一時也不知該從哪建議,可能得去洗把臉清醒清醒。
“開拓之路,是要抵達前人不曾抵達的距離。
我無法進行任何保證,也無法為任何人負責。
我肯定是想將捕夢網中的皮狐子精徹底消滅。
可是,我會害更怕放走捕夢網中的皮狐子精。
若是沒有把握消滅皮狐子精,讓它一直困在其中就好了。
那東西比人聰明,我們在研究,它又何嘗不能,隻怕我們沒有研究出消滅它的辦法,反讓它研究出逃離的辦法……”
何安在正說著,被吵醒的蕭文君緩緩坐起了身,直挺挺地出現在了何安在的視頻通話中,何安在還在低頭瀏覽著昨晚的會議內容,完全沒意識到身後“飄”過去的蕭文君。
直到蕭文君開門離開,何安在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猛地抬頭看向房門位置,又扭頭看了眼空無一人的床,當他回過頭時,視頻對麵的時亭正用報紙擋著臉,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說得在理,我會轉告他們的。”時亭伸手去拿一旁的水杯,卻在伸出手的一瞬,擋著臉的報紙塌了下來,於是他趕忙收回手,扶住報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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