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奶奶打電話,起鍋燒水,中午吃鯰魚,趁著活蹦亂跳,吃最新鮮的,咱們請整個養老院吃鯰魚。”何安在大手一揮,就此返航。
再新鮮還能活吃不成?隻能是殺它之前它得活著,它不能自己死嘍。
燕折淺給奶奶打去電話,告訴了奶奶這件事;同時還通知了養老院,讓院方組織一下人,並準備幾口大鍋,因為一口燉不下,根本燉不下。
將魚拽上甲板,王祿喘了口氣,這才回應燕折淺的問題。
“賭博無非兩種結果,要麼贏,要麼輸,既然輸不起,那就贏。
有些人是早已厭倦賭博,隻是背負的賭債無法用常規手段還清,所以隻能繼續賭,等待著翻盤上岸的那天,在還清賭債後就再也不賭了。
這種人也有,不過太少了,我聽過,卻沒見過。
更多人會是在贏了後,覺得自己是賭聖再世,從而癮更大。”
一旁諸葛不見戳著大鯰魚,心想這麼大的鯰魚會不會是升維動物,於是他試著跟鯰魚溝通。
何安在想說些什麼,還是算了,就讓孩子自己玩兒吧。
這鯰魚是不是升維的不知道,反正不是本地野生的,都是政府采購來投放在湖裡吸引遊客的。
雖然湖中同時隻會存在一條百斤大魚,但關注當地政府的投放速率,與投放成活率,顯然不是在大魚被人釣起來後再進行采購,應該是一次性采購很多,有專業的部門進行飼養。
便不是采購來直接扔進湖裡,而是經過一道道適應程序,確保能在本地環境中存活,才會投入念餘湖中。
至於是不是外來物種,會不會影響本地生態平衡,念餘湖本來就是人造景區、人造生態,反正政府不會做破壞生態的事,至於遊客會不會,那就隻能在道德上譴責他們了。
“鯰魚?”大白鵝驚魂未定地看著嘴巴跟自己一般大小的鯰魚,連連搖頭,“不對不對,我在水下看到的不是鯰魚。”
聞言何安在也愣住了,他眉頭一皺,這可不在他的計劃之中啊。
“還有彆的大魚?什麼魚?”
大白鵝搖著頭,“沒看清,反正很大。”說著,大白鵝後退了幾步,看著甲板上的鯰魚比劃了比劃,“比它大。”
大白鵝的話以及何安在的驚詫,讓眾人無不放下了正在做的事,王祿與燕折淺先不說給燕常學戒賭的事了,諸葛不見也不戳魚了。
一時間氣氛凝重。
“這樣,上岸後咱們一起跟大魚合個影,諸葛不見帶著照片去準備相關材料,登記領取下政府授予的榮譽,就說咱們五個一起釣了,算是為咱們此行南蕪留個紀念;燕折淺去相關部門谘詢一下,念餘湖中大魚的投放與釣起的記錄,以及投放大魚的品種;我跟王叔將魚送回養老院。”
何安在交代的事,彆問為什麼,照做便是了。
交代完魚的事,接著說給燕常學戒賭的事,何安在則站在船尾,麵無表情地看著微波層起的念餘湖。
“你爸賭到家破人亡還在賭。”王祿看了燕常學的資料,“或許是賭到麻木了吧。”
“賭麻了?什麼意思?”諸葛不見縮了縮腦袋。
“一種執拗吧。
就像很多條路不被認同,視作不務正業、浪費時間,而在成功之前,任何反駁都蒼白無力,或未有先例,或機會渺茫,而一旦成功了,便會狠狠打那些不看好之人的臉。比如……在沛縣跟人當混混、在網上跟人搖花手等等。
而走這些路最忌的就是半途而廢,在身邊人看來或許是浪子回頭,開始務實,可對他們自己而言,卻是坐實了那不務正業的名聲。
賭博雖然違法,但賭贏了卻是大本事。
畢竟笑貧不笑娼,自古如此。
要飯的,曆史上海了去了,可從要飯的到皇帝,千古無二。
你爸很穩,雖然欠著債,但能做到見好就收,當年賣房平賬還不收手,或許就是一旦收手,便坐實了他賭到傾家蕩產的名聲,後來氣死了你爺爺,就更收不了手了。
你爸輸輸贏贏,他能維係日常,他能看到希望,所以他一直賭,而一旦等他賭贏的那天,將曾經輸掉的一切都贏回來,那過去的一切困境邊都是天將降大任之前的勞苦。而你們卻成了不理解他、不支持他的家人。”
諸葛不見一言不發,目光看向燕折淺。
而燕折淺低著頭,看得出來她心緒雜亂。
“可就算錢回來了,我死去的爺爺呢?我缺失的童年呢?有些東西是無法彌補的。”燕折淺聲音有些淒涼。
“所以嚴禁賭博呀。”諸葛不見插嘴道,“正常人誰賭博啊?既然都賭博了,便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看待了。”
王祿繼續說道:“他或許在等賭贏的那天,可他等了太久,也壓抑了太久,誰也不知道真要讓他賭贏了,他會變成什麼模樣。
以上都是我的見解與猜測,那是你父親,該以怎樣的方式,你做決定,我們都會儘可能的幫你。”
話已經說明白了,可燕折淺仍舊做不出決定。
“我想……去問問他。”燕折淺怯懦道。
“去要一個賭徒的承諾?”諸葛不見聲音也不大,生怕說錯了話。
燕折淺搖頭,“我已經很久沒跟他聯係了,不清楚他現在什麼樣子,一下子讓他輸,或者讓他贏,都太刺激了。或許我們可以慢慢來,我先去他身邊探探他的態度。”
既然要循序漸進,那自然是要往好的方麵進行,若是燕常學真像王祿說的那樣,是執拗了,把賭輸的贏回來就會收手,那就讓他贏;若燕常學沒這個意思,那就讓他輸到一無所有。
燕折淺打算佯裝退學,以這件事不敢讓奶奶知道為由回家。
“可平日我與他相處不多,回去後我也不知該怎麼與他交流,若是直入主題的話,會不會意圖太明顯?”
“要不我陪你回去?”諸葛不見小心翼翼提出建議。
“嗯?什麼意思?”
“我可以假裝你男朋友,你平日怎麼與他相處,便怎麼與他相處,剩下的我去跟他套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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