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人來到他身邊。
然後一隻細嫩柔軟的手塞入了他的手心。
是晚晚。
齊銘鬱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緊緊握住。
這是來自對方無聲的支持。
就是因為她和她的家人,還有奶奶,才將他心底那些所有的怨和愛都撫平了吧。
他的神情緩和下來,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
他沒有主動開口,甚至沒有多餘的寒暄。
龐奶奶和齊震民都感受到了兒子的冷漠。
後者臉上的激動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尷尬和不安。
龐奶奶的初見的激動過去,便想到了他對兒子的種種虧欠,忍不住站起來捶了他兩下:“你還有臉找來,還有臉找來,啊!你就當我們娘倆死了,不需要你!這些年你是怎麼對待小鬱的?當年你讓他去省城上學時是怎麼對我承諾的?”
龐奶奶也用了全力,齊震民不敢躲,隻能站在那裡承受。
龐奶奶到底年紀大了,再打的時候腳步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齊銘鬱忙兩步上前攙扶住她:“奶奶,小心。”
龐奶奶望望一臉悲痛羞愧不敢言的兒子,又看看一臉沉凝冷漠的孫子,長歎口氣,拍了拍孫子的手,坐在了沙發上,眼不見心不煩。
“那,那啥,震民,都坐下吧,好容易重逢,都坐下好好說話。”周江海見氣氛一直這麼僵硬也不是辦法,妻子一直朝他使眼色,他隻得硬著頭皮開口說話。
“是啊,都坐,小鬱,我給你們上茶。”
鐘緹雲說著便轉身去了廚房,周江海和周舒晚、沐沐也都跟著去了廚房,將空間讓給了這一家人。
齊銘鬱的目光落在周舒晚的背影上,再回頭的時候就發現齊震民跟著他的視線,也在看周舒晚。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銳利。
齊銘鬱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在離龐奶奶不遠的單人沙發上坐下。
齊震民收回視線,局促地坐在沙發上,開始解釋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他斷斷續續地講述著當年洪澇開始後麵臨的種種困難,好在他比較果決,當時省裡有一部分手眼通天的人決定帶上物資和家人去首都。
他是做生意發家的,當然不缺錢,便也火速和另外兩家富戶合夥買了一艘船,一同跟著去了首都。
但後來錢幣全部作廢,雖然華夏頂尖的各種技術人才都在那裡,但來自全國各地逃難的災民太多了,物資缺乏,安置房也缺乏,他一個沒有背景的小人物隻能夾縫求生。
後來好容易挨過頭幾年,等到首都基地建成後,便費了力氣地帶著後來的妻子和一雙兒女去了基地。
但好景不長,基地後來又爆發動亂,倉促間,他帶著一家人跟著這個趙將軍輾轉來到j城基地。
齊銘鬱始終沉默地聽著,沒有打斷,也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隻偶爾瞥一眼坐在一旁默默垂淚的龐奶奶。
待齊震民說完,龐奶奶才哽咽著問:“知意和銘豐……都還好吧?”她伸手抹了抹眼淚,渾濁的眼中滿是擔憂。
知意和銘豐,是齊銘鬱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和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