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
不敢去讀懂。
“嘿！長大後的我！你怎麼突然發起呆了？是在回憶有沒有嗎？難道我真的沒有嗎？”
南宮樂韶呼喊的聲音喚回安長卿的思緒。
“有……一個人。”
安長卿的聲音乾澀，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
“他叫，顧永澤。”
南宮樂韶的眼睛亮了一下，帶著孩童對浪漫故事的好奇：
“那他一定對你很好很好吧？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
安長卿的聲音低不可聞，“他死了。為了救我。”
“死了？怎麼會？！”
南宮樂韶臉上的好奇瞬間褪去，變得驚訝，最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審視。
那雙漂亮的鳳眸染上陰色，盯著安長卿略帶佝僂的身體，盯著她回避的眼。
“他怎麼死的？他那麼喜歡你，肯定會保護你，他肯定也很厲害，但怎麼還會死？是不是……你害死的？”
“不！”
安長卿下意識地反駁，心臟像是被重錘擊中。
顧永澤被蠱蟲控製，那近在咫尺的劍刃，卻沒有插進自己的胸膛，而是是他拚儘全力奪回一絲清明，反手將劍狠狠刺入自己心臟！
鮮血濺在我的臉上，還是溫熱的…
“我剛晉升，遇到魔族突襲，他是因為掩護我，保護我，被蠱蟲操控……最後，為了不傷害我……”
安長卿的聲音破碎，巨大的痛苦幾乎要將她撕裂。
南宮樂韶的聲音卻冰冷地打斷她，帶著殘忍的銳利：
“真的是這樣嗎？還是因為……你一直在拒絕他？你是我我是你，我知道你的性子。你拒絕他的靠近，拒絕他的關心，拒絕他的愛意？”
沒錯，我一直在拒絕他。
“你把自己縮在厚厚的殼裡，害怕受傷，所以不敢接受任何人的真心。可你明明感覺到了，感覺到了他的真心，卻還裝作不懂。”
“你的遲疑，你的退縮，你的不敢麵對……是不是也讓他絕望了？”
我讓他，感到絕望了？
“你的種種抗拒，讓他覺得，就算為你付出生命，也走不進你的心裡。安長卿，你這不是遲鈍，是懦弱！你害怕擁有，更害怕失去！是你親手把他推到了那條絕路上！”
“懦弱……”安長卿渾身劇震，仿佛被剝光了所有偽裝，赤身裸體地暴露在冰天雪地之中。
“是你殺死了他！是你！如果不是你，他就不會死！”
顧永澤臨死前眼中那一閃而過的釋然和解脫……
難道，難道真的……
是因為她的逃避，讓他覺得連死亡都是一種解脫嗎？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噬咬著安長卿的心臟，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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