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也去！”望安從清華懷裡掙下來，小手緊緊抓住一根星藍草的枯枝，“我能感應到黑暗能量，我能幫你！”他的眼神裡滿是恐懼，卻沒有退縮——剛才老地精說的星羽獸幼崽、礦工的遭遇，讓他更清楚，現在不是害怕的時候。
清華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又看了看遠處越來越濃的黑暗，咬了咬牙：“好，跟緊我，不許離開我的視線！”
石屋門外，地麵已泛起一層淡淡的黑暈，像是墨汁在紙上蔓延，每一寸黑暈過處，連堅硬的岩石都開始變得鬆軟、發黑。遠處小綠族地的方向，黑暗正像潮水般湧來，間或傳來幾聲短促的哭喊，又很快被黑暗吞沒。
望安突然停下腳步，指著黑暗深處：“爸爸，那裡……有好多‘眼睛’！”
清華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黑暗中竟浮現出上百雙與剛才相同的“鳥眼”，都是由暗羽鳥組成，正朝著他們的方向緩緩移動，每雙眼睛的瞳孔處，都跳動著惡意的黑暗能量。而在那些眼睛的後方，隱約能看到一縷縷黑煙正纏繞著小綠族地的石屋，像是毒蛇纏住了獵物。
“它在圍獵我們。”清華握緊藤蔓手杖，將望安護在身後，“先去救族人，再想辦法退回基地——我們必須撐到找到黑石刀的那一天！”
望安點點頭，將手裡的星藍草枯枝舉得更高，枯枝頂端竟泛起一絲微弱的綠光——那是他在用自己的力量對抗黑暗，也是這個年幼的孩子，在恐懼中生出的、屬於“希望”的微光。而黑暗中的“鳥眼”們，似乎被這絲綠光激怒，開始加快速度，朝著他們撲來，一場圍繞著生存與反抗的較量，在冰冷的地心夜色中，正式拉開了序幕。
石屋裡的篝火已燒至尾聲，火星偶爾濺起，落在冰冷的岩石地麵上，轉瞬便熄滅了。清華將望安抱坐在膝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兒子微涼的小手，目光掃過圍坐的眾人——藍星正低頭擺弄著光脈衝裝置，金屬零件碰撞的“哢嗒”聲在沉默中格外清晰；小綠攥著衣角，眉頭擰成一團，時不時望向窗外，像是擔心黑暗中突然冒出什麼；她的族人裡，有個年輕地精正反複擦拭著石斧，動作卻有些僵硬；最年長的地精長老則靠在牆角，雙眼微閉，嘴唇卻一直在無聲地念叨著什麼，像是在祈禱。
“我們得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走。”清華率先打破沉默，聲音不高，卻讓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現在的情況，比我們預想的更難。”
望安抬起頭，小臉上滿是困惑：“爸爸，我們還能回到地表嗎？星芽姐姐會不會還在找我們呀？”他的聲音帶著孩子特有的軟糯，卻讓石屋裡的氣氛更沉了幾分——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連清華也隻是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一時語塞。
藍星放下手裡的裝置，歎了口氣：“回地表的路，我們找了快一個月了，礦道要麼被塌方堵死，要麼被黑暗能量汙染，根本走不通。就算真找到了路……”他頓了頓，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力，“我們連五十五號的機械巡邏兵都打不過，回去了又能怎麼辦？說不定地表現在早就被它的軍團控製了。”
這話像一塊石頭砸進水裡，激起一片低聲的附和。小綠的族人裡，那個擦石斧的年輕地精忍不住開口：“是啊，我們在地心待了這麼久，地表的消息一點都沒收到。萬一……萬一五十五號已經把地表的植物都毀了，我們回去連吃的都沒有。”
“可地心也不安全啊！”小綠突然出聲，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獄之王剛才肯定就在外麵，它聽到了我們說的話，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來報複！長老說過，它最記仇，誰提到它，誰就沒好下場！”
地精長老猛地睜開眼，趕緊擺手：“彆亂說！彆把它招來！”他的臉漲得通紅，呼吸都變得急促，“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躲著它，彆惹它注意！找什麼黑石刀，那都是傳說，萬一沒找到刀，先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了……”
“躲是躲不過去的。”清華搖搖頭，語氣堅定，“長老剛才也說了，地獄之王把生命當玩具，它不會允許有誰能威脅到它。我們就算躲著，總有一天也會被它發現。”他看向眾人，目光掃過每一張帶著焦慮的臉，“現在我們有兩個難題：一是回不去地表，對地表的情況一無所知，也打不過五十五號；二是地心有地獄之王，隨時可能招來殺身之禍。看起來好像走投無路，但其實……我們還有一條路。”
“什麼路？”藍星和小綠異口同聲地問。
“找黑石刀。”清華一字一句地說，“雖然傳說虛無縹緲，但這是目前唯一能對抗地獄之王的希望。隻有先在地表站穩腳跟，解決了地獄之王的威脅，我們才有資格去想回地表、對抗五十五號的事。如果連地心都待不下去，其他的都是空談。”
望安攥緊清華的衣角，用力點頭：“爸爸，我跟你一起找！我會幫你感應星藍草的能量，幫你找禁地的路！”
小綠看著望安堅定的樣子，猶豫了片刻，也抬起頭：“我也去！我在地心長大，知道哪裡有禁地，哪裡有能避開黑暗能量的小路。我還能找族人幫忙，收集硬殼苔和光苔，幫大家做防護。”
藍星也挺直了腰板：“光脈衝裝置我還能再改進，說不定能增強驅散黑暗生物的效果。隻要我們一起努力，說不定真能找到黑石刀。”
地精長老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隻是歎了口氣：“你們年輕人不怕，我也不攔著……但一定要小心。地獄之王的力量，不是我們能想象的。”
石屋裡的氣氛漸漸緩和了些，之前的迷茫和焦慮依舊存在，但多了一絲方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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