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大戰咒靈!
加茂憲倫神色一凜。
“領域展”
能夠對抗領域的隻有領域,無需多言的是,無量空處的強度必然在他之上,所以,他選中的領域施法對象,是對麵的源柊月
然而,在他的領域完成之前,眼前掠過閃電般的身影,蝠鱝掀起的風浪撲麵而來
夏油傑一把拽過源柊月,將他提了起來,瞬間飛離加茂憲倫的攻擊範圍。
“真是不省心。”夏油傑打量著地上的加茂憲倫,問,“那位就是幕後主使嗎”
源柊月被他提著起飛,半趴狀態扒著蝠鱝的尾巴,這一動作又壓迫胸口和胃部,當場形象全無地鬼哭狼嚎“好痛好痛我的肋骨斷了啊”
夏油傑“抱歉。”
源柊月艱難地翻了個身,擠到夏油傑邊上,表情放空。
夏油傑“你怎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源柊月幽幽道“好痛”
為了騙過敵人的眼睛,把自己折騰到真實負傷,還得帶著傷患buff跟人斡旋,不露出半點怯意,畢竟稍有不慎是真的會死但現在,可以稍微放鬆一點了。
源柊月像一具安詳的屍體,靜靜地半躺在蝠鱝背上。
無量空處隨著主人一同落下,潑墨覆蓋穹頂,一點點吞沒視野中的大部分光線,毫無留白。
海量的信息塞進大腦,加茂憲倫睜著雙眼,定在了原地,被徹底剝奪了思考能力。
腦袋裡什麼都有,也什麼都沒有,他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五條悟離他越來越近,卻無法邁出逃跑的腳步。
“就是你啊。”五條悟活動了下手腕,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從老子眼皮底下偷人,拐賣犯嗎”
“饒不了你哦。”
又是一記瞬發的蒼,無法動彈的加茂憲倫如同站樁靶子,任由凜冽寒芒與凶悍咒力將它吞噬。
“不對。”
忽然拔地而起的樹根,盤結成巨大的屏障,以此身擋下這一擊,又迅速凋敝成灰。
五條悟對著忽然出現的花禦輕抬眉尾。
偷襲過他的自然類特級咒靈。一麵之緣,記得清清楚楚。
花禦扛起加茂憲倫的軀體,緩緩念出他的名字“五條悟”
不妙,太不妙了。
花禦的能力源於自然,能夠驅使植物、並剝奪植物的生命力為己所用,而在這座遠離塵囂的小島上,生態係統單薄而脆弱,替加茂憲倫擋下一記蒼,已經使得島上的植被發黃枯萎,沒有多餘的力量發動反攻了。
“是你啊。”五條悟頷首,語氣輕鬆寫意,“你們一起上吧,節約時間。”
他抬頭,對夏油傑揮了揮手,招呼道“喂,傑,來進貨了,這裡有兩隻野生特級咒靈,不容錯過”
“來了。”夏油傑說,“去幫忙吧,裂口女。”
裂口女如同一柄流星槍,響應他的呼喚來♂看♂完整章節,瞬間出現,猛然刺向花禦
“呃啊”
花禦自顧不暇,扔出樹種與樹根予以反擊,隨手將加茂憲倫放置到戰場邊緣。
這座小島在五條悟的攻擊下四分五裂,像散落的拚圖,漂流於海麵表層。加茂憲倫尚處於無量空處的挾製中,身體僵直,一動不動。
他甚至無法站穩,噗通一聲,往後倒下,後腦勺落地。
怎麼會這樣
是哪一環算錯了
還是說從一開始就
加茂憲倫遲鈍的大腦,蹦出零碎的想法。
而那雙無神的瞳孔,映出空中的景象
源柊月坐在神似飛毯的蝠鱝之上,渾身上下落魄而淩亂,嘴唇因疼痛而缺乏血色,因他的死死注視,投來一道視線,又很快失了興趣似的收回,闔上雙目養神。
他甚至不準備品嘗這勝利帶來的喜悅,像隨手在路邊折下一朵山茶花那樣輕描淡寫。
啊。加茂憲倫想。輸了啊。
幾百年,一千年精心謀劃
全都付之一炬了。
而從他手裡奪走一切的人,甚至都懶得多遞給他半個眼神。
那隻名叫花禦的咒靈,在裡梅的援助下逃走了。
冰凝咒法能夠凝海成冰,裡梅在水下事先規劃了一條逃跑路線,海域屬於它的半主場作戰,要抓到它們並不容易。源柊月擺擺手,讓兩位同期不要去追。
“沒關係。”他說,“留著它們釣更多的魚,不著急。”
“好吧。”
五條悟嘀咕。
“反正主犯跑不掉了。”
主犯加茂憲倫,此時奄奄一息地癱倒在沙灘上,它的身體殘缺不堪,幾乎化為灰燼,而顱骨中的大腦卻保留得完好。
一顆大腦那才是加茂憲倫的本體,存活一千年的、行走的陰謀。
“噫。”
“這家夥好惡心”
三人不約而同,露出了無比嫌棄的表情。
加茂憲倫的軀殼之中,是一個長了嘴巴的腦子,肉身煙消雲散後,這隻腦子苟活了下來。
“讓我看看”五條悟盯著它片刻,做出判斷,“明白了。它的術式就是可以通過換腦的方式占據他人的身體,奪取彆人的能力”
源柊月“是時下影視劇流行的穿越設定麼”
夏油傑“絕對不是一回事。”
而加茂憲倫的本體,名為羂索的前罪大惡極詛咒師,在他們的調侃中一言不發,維持著死寂的沉默。
它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夏油傑將它凝成咒靈玉,塞到香蕉加農炮裡暫存。
“我們先回去吧。”他說,“商量一下以後怎麼辦順帶送小源去治療。”
私人直升機懸停在這片海域的
上空,無論是動靜還是配色,在這陰雨的背景中都相當醒目。
進了艙門,源柊月婉拒機務人員的幫助,扣好結構複雜的安全帶,再自己戴上航空耳機,手動調試無線電頻道,沒幾秒鐘順利接上。
夏油傑“你怎麼這麼熟練。”
源柊月“因為是常識”
夏油傑“”
源柊月轉頭,對五條悟伸出手,理所當然地開口要求“幫我治療好痛、痛死了”
五條悟握住他的手。
十指交握,對方的手指將他的指縫填滿,乾燥溫暖的掌心相貼,過於灼熱的體溫也傳遞過來。
他的拇指摸索了兩下源柊月虎口處紅色的小痣,那一小片皮膚立刻染上淺淡的粉。
維持著十指相扣的動作足足五秒,什麼都沒發生。
源柊月“你能開始了嗎”
五條悟“開始什麼”
源柊月“反轉術式。”
五條悟理直氣壯“那個啊,我的反轉術式隻能治療自己哦。”
源柊月“”
源柊月試圖把手抽走,然而無用被緊緊扣住,掙紮都顯得徒勞。
“好過分。”五條悟倒打一耙,“明明是你主動伸出來的,現在又想拿回去嗎不給。”
源柊月“”
有流氓啊
眼前的白毛流氓不僅不鬆手,還要翻舊賬指責他,一條接一條,仿佛被辜負感情一般,細數著負心漢的罪名。
“為什麼叛逃的事不第一個告訴我。”
“為什麼不刷我的卡。”
當然,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去見傑的父母”
夏油傑“”
夏油傑震驚“你沒事吧,都說了隻是吃晚飯了”
源柊月倍感頭疼,歎口氣,說“你鬆開手我就告訴你。”
五條悟搖頭晃腦“不要。不鬆。抓到了就是我的。”
源柊月“這位先生,我是詛咒師。”
五條悟大驚“什麼居然是邪惡的詛咒師那更不能放手了,跟我走一趟吧。”
說著,他扣著源柊月手掌的力道又加大幾分。
源柊月“”
源柊月轉過腦袋,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夏油傑。
傑,救一下,救一下啊。
夏油傑完全不想摻和,他已經被這倆人攜手坑了一次又一次,再主動引火燒身多少是有些疾病了,但他一琢磨,似乎這把火能點起來。
“悟。”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你想知道小源跟我父母說了什麼嗎”
五條悟頓時看向他,好奇道“說了什麼”
哎你是傑經常提起的那位五條同學嗎
媽媽,他是
是的阿姨,我叫五條小圓。
夏油傑母親不疑有他。小圓固然是個女名,但在某些村莊的舊習中,幼年體質弱的男孩會取一個更女性化的名字,以保佑他們健康長大。
小圓嗎好可愛的名字。
夏油傑微微一笑“他說”
源柊月“”
源柊月“不可以說閉嘴不要啊”
夏油傑“這樣麼。好吧。”
五條悟“不許賣關子、快說啊”
源柊月“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兩人一個說不行、一個說快講,像兩支對著蹦躂的圓珠筆,吵得人頭疼,而夏油傑位於旋渦的中心,滿意地看著他們不斷指責彼此。
很好。夏油傑想。吵起來,就你們倆愛吵,彆再拖彆人下水。
然而,五條悟忽然轉頭,十分惱怒。
“你們又有小秘密了還是瞞著我的。”
他狠狠地瞪向夏油傑“你是不是乾了對不起老子的事”
夏油傑“”
夏油傑抓狂“這話不應該問我吧”
神經病啊一通分析居然又成了他的過失
身在東京且能夠治療他人的反轉術式擁有者,有且僅有家入硝子一個。
大白天兩個詛咒師闖進咒術高專顯然是不明智的,且硝子手裡還有其他的病人,於是幾人約定了晚上碰頭。
源柊月在附近的診所接受過簡單的處理,帶著兩人一起,回到他們的臨時據點並非工藤新一家,而是用盤猩教活動資金租下的一棟一戶建,位置偏僻,周圍安靜。
這棟不大的小樓裡關了兩個總監部咒術師,不是俘虜卻堪比俘虜的七海建人,還有夏油傑與他。
剛走進大門,五條悟打量一圈,立刻皺眉“你就住這種地方”
“這裡也太小了。”
“客廳的沙發甚至甚至都躺不下一個老子。”
“層高也不夠,門框碰頭”
源柊月打斷施法“我們詛咒師資金鏈緊張,五條大人彆嫌棄了。”
五條悟的回應是“哼。”
雙手揣兜,倨傲地抬頭,一切儘在這一聲哼當中缺錢該找誰,心裡沒點數嗎真笨這樣一副等待彆人開口請求的模樣。
但源柊月無視了他。
“傑,把那家夥放出來吧。”他說。
夏油傑動動手指,咒靈玉重新化形,羂索掉在了茶幾上。
它的本體外觀十分惡心,像錯雜的腸子堆積成一個半球形輪廓,它翻過身,用長了嘴的那一麵正對著源柊月,而茶幾的玻璃上拖出幾滴濕漉漉的黏液。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