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無彈窗,更新快,免費閱讀!
半月後。
已是九月初的季節,行至京城,岸邊種下的銀杏已經金黃一片,郊外靈山上的紅楓同樣開始變了顏色。
秋日自然的色彩,比之春日甚至更加豐富些。
站在船頭,望著起伏的山巒,多彩的植物,世界也似乎變得斑斕起來。
空氣中也彌漫著一股收獲的味道。
在碼頭停靠之後,入城還有些距離。
溫小六正要上馬車時,卻聽到身後有人叫自己。
停下來,側身望了過去。
“齊叔”
“謝少奶奶,您,您真的不與我們一同回去嗎”齊叔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他們住在船上,自然也曾遇上過,但也不過是客氣的點頭打個招呼罷了,甚至話都未曾多說過幾句。
隻自家小少爺,知道那位蹴鞠厲害的姑娘原來也在上麵,整日與那幾個孩子一道玩耍,熟悉了不少。
原本大少爺已經死心,下船的時候不準備再碰麵的。
隻是他作為從小就生活在柳府的老人,知道老太太心頭有多想念姑太太。
若是此番回去,知道姑太太已經亡故,他們又沒有將姑太太的女兒帶回去,怕是一個不好,老太太真就撐不下去了。
所以他還是忍不住上前來多問了一句。
“齊叔又何必如此執著於此。”
“當年我姨娘一意孤行入溫府為妾,若你們有心打探一番,便能前來探望的,可我從出生之日起,就從未聽過柳家有人上門來,甚至母親也從不提起。”
“我一直以為,姨娘是沒有其他親人了的。”
“隻是姨娘病重的那段時日,留下遺言,說要將自己葬於清水鎮,這才將她的棺槨送了過去。”
“隻是到了那裡,打聽一番,卻早已沒了柳姓人家。”
“既如此,我也沒了再去認下這門親人的心思,便當姨娘隻我一個親人就好。”溫小六說完笑了笑就要上馬車。
齊叔的臉色卻突然變得悲愴起來,喃喃道,“當年,若不是突然得了大老爺的消息,我們又哪裡會突然離開。”
“再者,姑太太入溫府之事,家中更是無人知曉,便是連老太太,也隻知姑太太相中了一個男子,卻不知那男子是何身份,家住哪裡。”
“若不是如此,我們也不會從北往南一路打聽了。”
“好在柳姓人不多,這才知道原來姑太太是進了溫家。”齊叔抹了抹眼淚道。
溫小六微微一頓,她沒想到姨娘居然是與父親私奔出來的,若是如此,那柳家人,未曾找到姨娘,倒還算是情有可原。
可如今人已經沒了,這些話說得再多,也不過枉然。
讓她去看望那位從未見過的外祖,她心中並不是很情願。
“表姑娘,既然您不願意與我們一同回去,那老奴也不便強求。”齊叔說完有些不舍的轉身。
溫小六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半響沒有說話,最後還是上了馬車。
謝金科坐在馬車內,將她的手握在手中,緊了緊,無聲安慰。
回到謝府,溫小六甚至還來不及歇息一會,溫府那邊就來人了。
說是舒暮雪來請,讓她一回來就過去。
舒暮雪的婚期就這幾日了,這般著急的來請,怕是有什麼事。
謝金科看她進屋之後便找了衣裳出來,準備換上出門,眉心不由微蹙。
“天大的事,也用過午膳再說。”謝金科將她的衣裳按下,難得語氣有些生硬道。
“金科哥哥,”溫小六無奈的看向謝金科。
隻是瞧見他堅持的樣子,原本還想當即去溫府的,此時隻好坐了下來。
溫府。
“我小姨來了沒有”舒暮雪在屋內來回走動,問了一遍又一遍。
“好了,你也安生些,這個時辰,便是小六到了,你也該讓人用了午膳,歇息一會才是。”不知何時到了京城的溫唯拉了拉女兒道。
“母親說的是,是我太著急了。”舒暮雪人雖坐下了,臉上卻還是六神無主的模樣。
溫唯無奈的搖搖頭。
她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知,為何非要小六過來才行。
有什麼事難道她們這些人還不能幫她解決嗎
誰知這丫頭說,隻有小六能幫她,她也就懶得再多問。
反正這兩個孩子曆來關係好,小六又穩重,想必不會出什麼岔子。
“娘,爹爹真的不來了嗎”舒暮雪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
溫唯聞言,神色也落了下來,好一會之後才點點頭,“嗯。”
摸了摸舒暮雪的腦袋,“你父親事忙,過不來,你也彆怪他。”
舒暮雪不是小孩子了,且從金陵那邊過來的下人說的話,她不是沒有聽見。
父親哪裡是事忙不得閒,不過是那家中的妾室懷了身孕,整日孕吐不休,把他擔心壞了罷了。
舒暮雪垂下眼眸,不再多問。
失望的次數多了,也就不再抱有希望了。
下午。
溫小六姍姍來遲。
“小姨”
“小六,你總算來了,這丫頭都快望眼欲穿了。”溫大太太調侃道。
“可不是,也不知是什麼事情,值得這孩子如此神神秘秘的,都不肯讓我們這些人知曉。”旁邊的邢蕊兒也笑道。
她旁邊坐著乖巧的女兒,手中拿了個小小的剪刀,正小心翼翼的剪著紅色喜字。
見到溫小六過來,停下動作,圓溜溜的雙眼亮晶晶的看向了溫小六的身後。
隻是沒見到想見的人,不由有些失望。
“大伯娘、大姐、大嫂。”溫小六乖巧的施禮。
“小姨,我們去書房吧,我有事跟你說。”溫小六施禮結束之後,舒暮雪迫不及待的挽著溫小六的胳膊道。
二人到了書房,舒暮雪這才發現溫小六這次回來,身後還跟了個跟屁蟲。
“大黑”
“哎呀,大黑你怎麼來了”
“我好多年沒看見你了,想死我了”舒暮雪一把抱住大黑的脖子,下巴甚至還蹭了蹭大黑毛茸茸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