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祭酒打了個哈哈,又重新拿起了碗來。
隻不過這時候比起方才,吃的明顯要快了許多。
溫小六從皇上那裡得了應準,先是將修路之事的消息讓人送給韓先生,讓他拿著皇上給的文書直接去找工部商量此事。
因是溫小六自己出銀子,她又得了皇上的應準,所以工部其實隻需出人協助就行。
處理好這件事之後,溫小六又開始準備刻書印刷之事。
這件事雖是她在負責,但因是為朝廷辦事,所以這刻書自然也該朝廷來刻。
官刻除了司禮監之外,國子監也能刻書印刷,但國子監一般印刷的書籍多為經史子集,鮮少有這這種教育一類書籍。
且她做的是外文類書籍,溫小六不敢隨便交給彆人去做,若是用活字印刷,她是一定要在旁邊看著才行的。
若不然,錯了一個字母,那這個單詞的意思便完全不一樣了。
想到此,溫小六還是決定去國子監。
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今日時辰已晚,便等到明日再去。
趙府。
趙旦這段時日,因大多數時間都陪在那三名外邦人身側,許多事都未曾來得及處理。
且那三人精力旺盛,幾乎整日都在外遊玩。
儘管他練武之人,體力好,但也架不住如此這般的折騰。
這日,他與皇上請了假,換了自己得力的屬下繼續,便在府內歇息。
每日清晨,他起床後都有練武半個時辰的習慣,前些時日因外邦人之事,他已經許久未曾練過,今日的時辰便長了一些。
誰知還未結束,後院就傳來吵鬨聲。
收了最後的兩個動作,接過小廝遞過來的布巾,將額上的汗擦了,“出什麼事了”
小廝低垂著頭,小心翼翼道“好像是姑娘與夫人起了些許爭執。”
趙侯爺一頓,將布巾扔給小廝,大踏步往後院走去。
侯府占地麵積大,亭台水榭、回廊花園皆是應有儘有。
九月正是菊花盛放之際,滿院子擺放著各種各樣的菊花,是侯爺夫人,打算辦賞花宴準備的。
趙旦眉眼不錯,看都未曾看一眼那些五顏六色的菊花,直奔著吵鬨聲方向而去。
“吵什麼”
“一個是侯府夫人,一個是侯府小姐,你們以為自己是市井婦人和小丫頭嗎如此大吵大鬨,成何體統,傳出去侯府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儘了”
趙旦習武,嗓子醇厚,發怒時,語氣更重。
一乾下人頭垂的更低,被這吼聲嚇得瑟瑟發抖。
趙夫人聽了趙侯爺的話,卻陡然紅了眼眶,眼淚滾落下來。
趙姑娘一見她這委屈的模樣,氣的火氣直冒。
想起今日她居然因為一盆菊花,將她吵醒,陰陽怪氣的說了一通,而父親來了,甚至不問青紅皂白,便兜頭一頓臭罵。
此時她不覺也委屈起來。
隻是她性子強,就算委屈了,也不肯在彆人麵前落淚,讓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麵。
也不解釋方才發生的事情,轉向趙旦,強忍著淚意道“我打算跟著小六姐姐一起經營女子鞠隊,日後父親不用再操心女兒的親事了,女兒今日也會搬離侯府。祝父親與趙夫人早生貴子”
說完也不等趙旦答應,昂著下巴就走了。
趙旦繃著臉,麵色沉如千金重。
女兒這般叛逆,縱然有他疏於管教,但福昌縣主未免也太過分了
她才來京城多長時間
她女兒如今居然敢說出搬離侯府,不用他操心她親事的話來了
這還了得
趙侯爺一番內心活動,彆人自然不知曉。
斂下心思之後,看向梨花帶雨的夫人,走了過去,“行了,彆哭了,那孩子被我慣的驕縱了些,你彆與她計較。”
趙夫人聞言心下冷笑,一句孩子驕縱就把她打發了,她精心準備的宴會如今因少了一盆菊花全被打亂,侯爺卻隻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讓她不再追究,真不愧是父女,他們是親的,而她,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若是早知道他這個女兒如此不好相與,她怎麼都不會嫁進來了。
隻是想到自己這些年一直未曾有所出,確實理虧,那點不滿便也壓在心底不敢發泄。
收了眼淚,柔聲道“都是妾身的錯,若不是妾身為了明日的宴會,將那菊花擺放在廊簷下,紫兒也不會不小心踢倒了花盆,我也不會因著急而多說了兩句,結果引得紫兒不高興,還說出那樣的話來了。”
趙旦側眸看了一眼身側的夫人。
嫁給他好些年了,她如今二十多歲的年紀,可瞧著卻還跟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似的,臉嫩的能掐出水來,嬌俏的很。
隻是說出來的話,卻不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隻能說出來的。
他可不是那些酸秀才,猜不到她們這些女子明爭暗鬥的小心思。
原本不準備納妾的趙旦,此時卻突然覺得,自己確實該納妾了。
既然正室夫人生不出來孩子,那就由側室來生好了。
若女兒日後真不願意成親,他又不可能一輩子為她遮風擋雨,有了兄弟,便是女兒被人欺負了,也有人能幫她打回去。
趙夫人此時自然不知趙旦在想什麼,見他沒有搭理女兒,反而過來安慰自己,心中還是熨帖不少。
又覺得趙紫這個丫頭太不聽話了些。
而回屋的趙姑娘,此時正吩咐丫鬟收拾東西。
也不用多帶,隻帶了兩套換洗的衣裳,和一些日用的物品,連丫鬟也不帶,自己拎著包袱就往謝家去了。
溫小六正在書房與溫崇商量刻印之事,外頭白露就來回稟,說是趙姑娘來了。
手上還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溫崇見她有事,撫了撫長須道“你去吧,正好我去見一見你說的那四位夫子。先前商量好的決定,我便也順帶一起告訴他們吧。”
“那便有勞大伯了。”溫小六施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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