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池歡說。
她的聲音趨近於在哄她,就像哄家裡孩子一樣。
不遠處,程建寧一手執傘,一手拿煙,站在石梯前等著池歡,距離她們不到100米元。
雨越下越大,他放心不下池歡,便也下了車來。
程建寧走之前那個星期,他在醫院的時候多,再是憎惡他過去諸多錯誤,也無法不念及父子親情。說到底,程仲亭就是個心軟的男人,對家人,對池歡。
在那一個星期裡,他也看得見陳碧笙是如何對待程建寧,多少年前的恩怨情仇,早已隨風淡去,他病得要死還能留在他身邊的人,也僅僅是靠著信念和愛了。
年老時回頭看過去,總會無數次審視自己,審判自己,到現在,陳碧笙審判自己了嗎?
他撚滅煙頭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走上前去。
池歡看他來了,也沒立馬起來,陳碧笙失去了求生意識的樣子叫她害怕。池歡眼中蘊著的淚,在程仲亭眸底在無所遁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排斥陳碧笙?
程仲亭躬身,將陳碧笙扶起來,池歡才得以起身。
兩把黑色勞斯萊斯大傘擋去風雨,卻擋不住溫熱人心。
程仲亭對池歡說:“帶她上車。”
池歡點點頭,帶著陳碧笙往車子那頭走。
陳碧笙的車就在附近候著,程仲亭知道池歡放心不下她,隻得出此下策。
程仲亭上了副駕,後排坐著池歡和陳
碧笙。
他遞了乾淨毛巾給池歡,然後吩咐司機去山水閣。
塵埃落定,恩怨散儘。
陳碧笙像個木偶人坐在那裡,池歡平靜地給她擦拭身上的雨水,已經不再和她對話。
到了山水閣,讓傭人把她扶到樓上,池歡駐足。
程仲亭對她說:“實在不行你留下來。”
池歡搖頭:“我也不放心小包子。”
程仲亭摸她的腦袋:“這個放不下,那個放不下,你要累死你自己?”
池歡抿著嘴,眉頭微微蹙起,“仲亭,我,我難受。”
不是傷心,不是悲憫,就是覺得情緒很低落,很壓抑,想抓著一個人緊緊抱住他大哭一場。
程仲亭將她摟進懷裡,大手扣著她的後腦勺,“我知道,我知道。”
池歡嗚咽出聲。
怎麼就這樣子了呢,她乾了那麼多壞事,到底沒有笑到最後。池歡以為,她就那麼一直得意下去吧,她永遠這麼得意,那自己就永遠不會花費精力去擔心她,一輩子都不會去到她身邊。
她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程建寧病情最嚴重的那段時間,池歡已經知道陳碧笙最後結局淒慘。如果她不愛他,順利繼承他的遺產,那她依舊可以得意到最後。
可她愛了啊。
池歡抓著程仲亭的袖子,開口帶著泣音:“女人都是一樣的,能恨一個人,那一定是愛到無法自拔。仲亭,我能理解那種恨,當年我以為你不要我,我以為你不愛我,當我們孩子不在的那個時候我
真的很恨你。我是那樣愛著你啊,你怎麼能對我不聞不問。同樣的,陳碧笙覺得自己好愛他啊,他怎麼能離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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