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筆記本記錄的女術士問道,尤克·伍德教授看了她一眼,便介紹道:
“生活在林地村鎮中迷信的人們,會將那些被他們認為被森林詛咒的人們打昏過去,然後遺棄在森林中,讓他們成為森林的一部分。但根據我的研究,所謂‘被森林詛咒’,其實是指上了年紀卻不願意去世的老人,村鎮裡的人們認為這是在忤逆自然規律,大樹既然失去了繁衍和生長的能力,就應該被砍伐,這樣才能為新的樹苗讓出養分和陽光。”
“那些被遺棄的老人,最後在林子裡都死去了嗎?”
“故事裡沒說,但應該沒人能夠走出森林吧。”
老教授說著,從書堆中找出一份折疊起來的維斯塔林地地圖,在桌麵上展開後,用鉛筆在上麵圈了一個圈:
“城西的這個位置,就是傳聞中古代人們遺棄老人的地方。一年多以前我給那個年輕人指出了這裡,之後他再也沒有來找過我。如果你們想要找他,不如去這裡看一看。”
夏德看了一眼地圖上標記的位置,便發現那是自己去過的地方。隻是他很肯定在1854年時那片地區絕對沒有安東尼·溫斯萊特的蹤跡。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他輕聲道謝,但得到了下一步的線索,卻沒有就此離開:
“另外還有些事情,介意我再打擾您一段時間嗎?”
伍德教授點頭:
“當然不介意,外麵下著雨,我也沒有出門的打算,今天仿佛就是為了等著你們的到來。坐下來說話吧,不過我這裡沒有額外的茶杯,所以無法招待你們茶水。”
房間裡的文件堆積成山,但卻依然能夠找到兩把椅子。夏德在辦公桌旁坐了下來,黑發女士則坐在了他的左後方。
她不知道夏德要詢問什麼,畢竟夏德已經找到了下一步的線索,現在應該深入林地才對。
“我想詢問一些關於樹的問題。”
夏德整理了一下思路。
“世界樹的話題嗎?我這裡可是有很多資料呢。”
老教授笑著問道,但這一次他猜錯了。
“不是世界樹,是另一棵樹。”
夏德目光炯炯:
“我知道您專門研究溪木鎮民俗,隻是我想詢問的那棵樹並沒有種在溪木鎮。那棵樹的出現其實與溪木鎮有著緊密的聯係,所以我想請問您是否能夠告訴我一些事情。”
尤克·伍德教授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遲疑片刻後才回答:
“年輕人,我承認這是我第一次沒能猜到你的心思。這讓我很為難,我原本隻打算解答關於溪木鎮的問題......我大概知道你想詢問的到底是什麼樹......好吧,既然你把問題帶來了,然後問出了口,我如果什麼都不說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你具體想知道什麼?”
“那棵樹是活著的嗎?”
夏德立刻詢問,伍德教授卻是搖頭:
“這要看你對‘活著’的定義是什麼。那棵樹可以汲取營養,可以隨著四季變化,我隻能這樣說。”
“那棵樹內部存在靈魂嗎?”
夏德又問,身後的女術士越發感覺奇怪,夏德和這位教授明明從時間線上應該是第一次見麵,但剛才的對話中卻分明都表現出見過很多次。
伍德教授對這個關鍵的問題同樣給出了答複:
“樹之靈啊,至少溪木鎮的人們篤信每一棵樹都有自己的靈魂。那是森林與時間給予的祝福,所以我想你詢問的那棵樹也是存在靈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