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教授點著頭摸著自己的胡須:
“這是個好問題,話題總算回到正軌了。我不清楚你找到的前三個象征是什麼,但你自己也說了,那是溪木鎮的居民們找到的象征,那麼在更久遠的過去呢?”
“您是說......”
“地風水火的象征物並非亙古不變的,它們也在改變,畢竟沒有什麼是真正不朽的。也許你找不到‘水’的對應物,並非是你遺漏了線索,而是溪木鎮的先民們也沒有為其找到對應物,或是對應物的交接正在進行,如今舊的消失,但新的還未出現。”
這樣夏德就完全了解了,他甚至想到了自己來到本地的初衷之一,由此有了更多的聯想:
“伍德教授,這次真是太感謝您了。您給了我這麼多的幫助,我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感謝您。”
“感謝就不用說了。”
老教授在窗外嘩啦啦的雨中笑著說道,他側身背對著窗戶,即使室內老式煤氣燈的燈火很明亮,但他的臉上也依然有著大片大片的陰影區域:
“幫助年輕人本就是我的愛好,否則漫長的生命就太過無聊了。而且這可不僅是在幫助你啊......”
他用右手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這也是在幫助我。”
窗外沒有雷光閃過,隻有無聊單調的雨聲嘩啦啦作響。溫暖的室內,不知為何,海蓮娜·卡特居然感覺眼前這一幕讓自己久違的感覺到了恐怖感,這份不明來由的恐懼甚至讓她感覺到了全身發冷。
而夏德像是根本沒在意一樣,站起身笑著衝老教授伸出了手:
“今天打擾太久了,我和我的助手也要繼續出發了。但我們應該很快還會見麵吧,伍德教授?”
老教授雖然沒有起身,卻也伸手和夏德握在了一起:
“當然,當然。溪木鎮說起來也不大,我們肯定還會遇到的。而且我敢打賭,我們下次相遇的時間肯定比你想的還要快。畢竟,你的調查進展很快。”
他說著便將那份地圖推給了夏德,夏德便將地圖收了起來,然後轉身告辭。
轉身的時候看到黑發女術士坐在椅子上沒動,於是便給了她一個疑惑的眼神,於是十三階的圖書館管理員小姐這才急忙起身,跟著夏德一起離開了這裡。
伍德教授所在的辦公室位於這棟樓的第三層,樓房樣式頗為陳舊,走廊一側是房間,另一側則是一扇扇的窗戶。
窗外雨勢越發的大了,一前一後走著的兩人穿行在走廊上時誰也沒有說話。直到邁出了樓房出口,夏德嘭~的一聲撐開雨傘的聲音才打破了這沉默。
“那位教授是誰?”
“他是誰,與1821年的現在毫無關係,他是我們那個時代的故事參與者。”
夏德將撐開的傘遞給了女術士,又伸手去拿她剛從傘筒中抽出的黑傘,卻被後者一下躲過。
她再次抓住了夏德撐傘的右手,幾乎是推著他與他一起來到了室外。
潮濕泥土的芬芳氣息撲麵而來,這是獨屬於盛夏的味道。黑發女士玫紅色的眼睛看著夏德,她好像有些生氣:
“夏德,你彆以為我什麼都聽不出來。剛才你和那個民俗學教授所說的樹,應該就是我吧?”
“我們不談這件事。”
“夏德,你不要以為我聽不出來,這是我拒絕你提出的‘去見丹妮斯特’時給你的答案。”
她真的生氣,卻又感覺自己不應該生夏德的氣:
“那人到底是誰?你們談論的我的事情到底意味著什麼?你上次不是已經答應我了,不會再考慮阻止我的死亡嗎?”
“我絕對遵守約定,剛才我講了我要找的安東尼·溫斯萊特的故事,這不是已經說明了想要欺瞞時間、創造曆史是不可行的嗎?”
夏德笑著問道,兩人於是撐著同一把傘並肩走著,海蓮娜·卡特承認麵對這樣一張臉的確很難讓人生氣:
“但你肯定還有針對我的計劃對吧?”
“那是以後的事情了,我不會改變過去選擇曆史,但我用自己的雙手開創曆史總沒錯吧?”
他又問道,然後在女術士提出更多問題前很嚴肅的要求道:
“我必須說明一點:請忘記今天我們來拜訪了誰,那位老教授與現在的事情沒有任何的關係,更不應該和你有第二次的接觸。答應我好嗎?我不在的日子裡,絕對,無論發生什麼,都絕對不要來找他。”
“好的,我答應你。”
還在思索著剛才辦公室中談話的黑發女士於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然後便注意到夏德停下了腳步。
聲音在雨聲中響起:
“請向月亮起誓,這樣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