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旁的陳二狗,幾乎是和武從文同時動的,提前等在了柳謙益飛去的方向。
伸手在後背一托一帶,陳二狗帶著笑意問道:“沒事兒吧?”
柳謙益暈暈乎乎的抬手揉了揉胸口,發現剛剛被踢的地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咧嘴一笑搖了搖頭。
陳二狗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道:“彆多話,彆惹他。”
柳謙益條件反射般點點頭,下一秒臉色驟變,“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陳二狗沒有回答,示意他豎起耳朵仔細聽。
李綱也愣了,隨即怒火中燒,一梗脖子衝武從文吼道:“陛下若有不滿,儘管衝著老臣來,不要遷怒旁人。”
武從文剛剛踹了那一腳本來已經出了不少氣,聽了這句怒火“騰”地一下又冒起來了。
不過他清楚眼前這個倔老頭的性格,邊上也沒了再讓他撒一次氣的對象,隻能轉身“噔噔噔”的跑上禦階,在案幾上抓起一封奏折狠狠摔了下去。
李綱彎腰撿起,展開後隻看一眼就臉色大變。
是真的大變,滿是皺紋的麵龐從通紅霎時轉為蒼白!
“陛下......這......這上麵所說可是......可是真的?”
武從文負起反問:“你覺得呢?”
李綱的麵色又從蒼白肉眼可見的轉青,咬著牙道:“國之重器......這些混賬怎麼敢的?!”
武從文沉聲道:“然後呢?”
李綱重重合上奏折,厲聲喝道:“都該殺!”
武從文心頭舒暢了些許,眯著眼睛再問:“你可知將那‘五四式艦炮’一路運到福州外海的,是什麼人?”
李綱眼神一凝,急聲問道:“什麼人?”
剛剛那份奏折上隻寫了新式艦炮失竊的事情,並沒有更詳細的介紹。
武從文雙眼驀地射出兩道凜冽殺氣,一字一頓,“六年前屠戮東南的倭寇!”
李綱木呆呆的站在原地,臉色急速變幻,胸中各種情緒交雜不休。
一直裝透明的張叔夜再也忍不住了,劈手奪過李綱手裡的奏折,咬著牙從嗓子眼兒裡發出野獸般的嘶吼,“羅家、林家、蒲氏、倭人......還有那些家的餘孽......都該死!”
這些年,行走各地的文工團編演了許多關於倭寇屠村的節目,不但民間情緒如同烈火烹油,官方也潛移默化的對那個島國恨之入骨。
若不是需要時間穩定內部,早就發兵渡海滅國了!
武從文的臉色並沒有因為得到讚同而好轉,轉身再次登上禦階,又砸下來一卷白綾。
這顯然不是正常奏折,卷成桶狀,通篇蠅頭小字,顯然是封秘信。
張叔夜俯身撿起,展開一看,渾身戰栗。
“伯紀【李綱的字】,你看看吧。”
張叔夜將白綾遞給還在發愣的李綱,神情恍惚之下沒遞穩,白綾再次飄落在地。
李綱回過神來,看了眼一向沉穩的老夥計,心頭生出不祥的預感。
“陛下......”李綱抬頭看向禦階,“嶽、韓兩位將軍何時南下的?”
剛問完他就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該問、能問的,連忙改口道:“兩位將軍都南下了,巴蜀若是發兵來攻該當如何?”
武從文冷聲反問:“不派這二人去,我還能用誰?福建和廣南兩路的廂軍嗎?”
李綱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