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祭拜完畢,沿道返山。沒走多久,見付景光獨自在樹下徘徊,聞聲抬頭看向眾人,兩手不停摩挲著,又迅速低下頭。梅劍之走在最前頭,高聲呼喚。瞧他略顯局促,心中不解,側頭望到一旁杜流光。
梅劍之不儘詳知嵩山嵩陽兩派弟子過往,杜流光卻知底細,料付景光定是想要祭拜玄肅、楊陽生,又不知當以何等身份前去,兀自站到樹下猶豫。如今嵩陽派除了眼前這個曾經的小師弟,其餘弟子多斃於那張鋒掌下,僥幸存活下來的也已各自逃竄,於是上前道:“付師弟,可是要去祭拜師父?”
付景光條件反射般地“啊”了一聲,聽他叫自己師弟,不自禁呆了一呆,才反應過來這是摒棄前嫌,要自己回歸嵩山,頓時熱流湧動,眼眶微潤,連忙跪地叩拜。杜流光將他攙起,指著梅劍之說道:“小師弟,這位是本派新任掌門,想跪想拜皆由得你。”意思卻是你跪錯了人。
付景光年紀雖然不大,在嵩陽派資曆卻深,往日裡新進弟子皆師兄前、師兄後地簇擁,這時重歸嵩山,算起來除了胡、代和幾個年輕小弟子外,便算他最小,聽杜流光一口一個小師弟地叫著,乍一時不適,待得半刻,才調適過來,連忙又朝梅劍之叩拜。
梅劍之見其身材高挑,眼梢上吊,比起胡綜玉與代崇玉雖長不了幾歲,舉止卻透著一股流滑精乾,尋思此人想是在嵩陽派受人推戴慣了,難免沾染世故習性,倒並非十分喜歡。但杜流光既欲邀他重回門派,必顧念著舊日情分,自己亦不便多加乾涉。待對方正要拜第四下時,托住他雙臂內側,猛然扶起,一邊道:“付小兄弟,日後你便跟著杜兄。玄肅掌門與楊掌門在前方不遠,但去無妨。”
一行人目送付景光東去,便即返山。剛到院內,便聽廳堂砰砰邦邦兵刃聲響個不停。梅劍之快步迎近,透過門簾見張淵和霍麻子扭打一團,大殿桌椅給利刃劈得東一塊、西一塊,兩旁空地圍坐一眾野牛坡群豪,正自吆喝,不時拍手哄笑。心道眼下諸事繁忙,屋舍院落尚未修繕複原,這些人毫無顧忌地在他人之地打鬨,卻像什麼樣子?
這般一想,不由得惱火,掀開門簾快速欺近張淵,一手扣住他前伸的右腕,見對麵霍麻子彎刀劈來,另一手使釜底抽薪,反拿住他臂肘內側,掌力一送,霍麻子手中彎刀立時被力道震脫,二人正鬥至緊要處,陡然給他這麼阻斷,雙雙惱怒,同時叫道:“你乾什麼?”仔細瞧眼前之人乃帶頭首領,氣焰立時壓下,相互瞪了一眼,彆過頭不去瞧對方。
“兩位兄台,這是作甚?”梅劍之問,一邊將二人分開。
張淵不快道:“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今日必須有個了斷。梅小兄弟,此事你就彆管了!”
梅劍之聞言一奇,暗忖前幾日二人還攜手迷暈嵩陽派弟子,怎地一會兒不在,又鬨將起來?想著餘光掃了眼左首的小翠,正一臉緊張地看著丈夫,又想:“莫非這二人又因那女子心生嫌隙?”
“呸呸!”另一邊霍麻子啐了口濃痰,叫道:“你卑鄙無恥,手段下作,我霍麻子不稀的與你為伍,小翠,咱們走!”說罷,掙脫梅劍之,撿起地上彎刀,便去拉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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