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光著頭皮的賴漢三捏起嗓子學小翠嬌哼一聲,也躲到前邊巫子澄背後,被他立時甩開,眾人又一陣哄笑。那小翠見給人戲弄,驀地委屈,豆大的淚珠順頰落下。霍麻子見妻子哭泣,兩柄彎刀唰唰擊嶽三通和賴漢三而去。
賴漢三啊呦啊呦叫了兩聲,就地向後一滾躲開彎刀,不偏不倚斜飛至張甲子肩側,張甲子不慌不忙接過彎刀,振臂一揮,又送回霍麻子身處,叫道:“接好了!”
另一柄照空中一劃,“當”一聲插進地板,與嶽三通胯襠不過幾寸距離,嶽三通心下一凜,倒吸一口涼氣,心想若這彎刀再向前及寸,自己的命根子豈非要給他斬斷?登時嗔目大怒,一蹦兩尺高,拔出青銅佩劍就要刺去。
便這當頭,門簾忽掀,慕容離、苓妮兒和小妤各自提了筐熱氣騰騰的薄餅進內,見堂中劍拔弩張,均是一怔。
慕容離見梅劍之一行返回,欲問安葬可還順利。不等靠近,堂中方才還刀劍相向的二人,見其秀眉微蹙,不由得心生驚懼,立時收攏兵刃各退幾步。嶽三通好似極為害怕,一溜煙鑽進六子身後。
自那日玄肅當場揭開慕容離身份,前些日裡呼來喚去,又覺她貌美,借機調侃的野牛坡眾士無一不是心驚膽戰,生怕這位傳聞裡武功高強的慕容莊主記恨在心,尋機報複。隻消梅劍之不在,眾士便能躲多遠便躲多遠。
那張淵兀自惱怒,管他來者是誰,伸臂就要去拽小翠。
霍麻子身形一閃擋到前頭,叫道:“為今我與夫人雙雙白頭,已不欠你什麼,再這般折辱我夫人,定要你好看!”
梅劍之於這幾人感情糾葛並不熱絡,繞過場中接住慕容離手中竹筐,將熱餅子一一分與眾人,但聽張淵叫道:“既然你受她人指使害我,冤有頭債有主,日後張某人再不向你滋事尋仇,但你夫人小翠需留下一物,否則誰也彆想就此走了!”
“喂,大丈夫男子漢,與一個婦道人家拉扯不休,那算什麼?”方若望吃著餅子在一邊嚷嚷,話畢幾人應聲附和。
霍麻子麵色一緊,擋到小翠身前,“張淵,那日在野牛坡你暗中在水囊中投毒,致我頭發儘數變白,此事便就罷了,大老爺們兒一副皮囊是醜是美,於我心中毫無乾係。但小翠正是花樣般年紀,卻因覺愧疚,也喝下毒水白了頭,你還要計較嗎?”
原來那日趙、崔興波使那致幻的邪門法子與梅劍之對招,台下眾人皆被台上比試吸引,張淵趁此機會悄默聲竊走霍麻子腰上掛著的水囊,混入了自製的毒藥又原封不動放將回去。那霍麻子本對台上比試絲毫不感興趣,心思全然投在妻子身上。但聽得台上又是唱曲又是法器擊打,不覺好奇,起身多瞄了幾眼。便這麼須臾之間,已給張淵鑽了空子。
小翠不會功夫,對周遭人事皆不掛心,自不查水囊已給人投了毒藥,待丈夫飲下不久,見他本烏黑發亮的髻子若隱若現生出白發,這才警覺。奈何水已下肚,藥性散得極快又無解救之策,隻得眼睜睜看著眼前人黑發變白發。
二人恍然一呆,立時想到乃張淵所為,見其遠遠站在山腳,似笑非笑,霍麻子氣憤難當,正欲拔步尋將過去,卻見小翠舉起水囊,咕嚕嚕一口氣將水飲儘,揮臂扔出,朝霍麻子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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