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節遠處的張淵並沒瞧見,隻道他夫婦二人皆喝了囊中之水,這才雙雙白發,一度懊惱無辜將小翠牽連,琢磨著定要尋出個好法子治好她。此間聞小翠言語,宛如利刃割心,將懷中沿路采集的草藥儘數撕碎扔到地上,又覺不夠,伸腳踩了個稀耙爛。
那小翠見他狀若瘋癲,又怕又悔,沒等對方發話,抽抽搭搭哭將起來,忽地奪過霍麻子手裡彎刀,照著耳垂邊兩指粗的發辮斬去。霍、張同時驚呼,已然不及,隻見她束著的發髻頃刻儘散,銀白的發絲如瀑般墜落。霍麻子伸手去奪她手裡彎刀,卻瞧她用刀尖抵住自己麵頰,生怕衝動之下做出什麼,登時不敢妄動。
一頭長發被她斬下,隻剩到肩膀之處,那小翠仍覺不夠,又持刀刮到頭皮跟處,霍麻子嚇得大聲驚呼,連連阻攔,顧不得刀刃鋒利,兩手死死抓住刀背,叫道:“放開刀!”
小翠給他一聲嗬斥,嚇得一個激靈,立時鬆開彎刀,頭皮卻也給刀刃刮下一片,露出頭皮。霍麻子被慣力帶著急退了幾步,見妻子左邊頭頂缺了一塊,趕忙撕下衣角一塊麻布裹至她頭上,口中不斷安慰:“沒事,沒事,還會長出來。”
但聽小翠說道:“淵哥哥,當初我害你變成這般模樣,是我不對,如今.....如今你要身上一物,才能消氣,那便取我頭發好了.....”
大凡女子看重容顏,那小翠自知體態較旁人圓潤,算不得美女,便對一頭青絲無比珍視。如今為消張淵之恨,甘願自飲毒水,自削秀發,已做至極處。
張淵氣盛之下隨口而出要取她身上一物,實際自己也沒想清楚要怎麼辦,見此情形,心中巨震,火氣立時減退,見小翠依舊泣不成聲,竟不知當說什麼,索性拂袖而去。
眾人見他離去,瞬感無味,也各自散去。
嵩山弟子及前來相助的邙山數十弟子輪番上陣,每日隻睡幾個時辰,不待天明便修繕屋舍。那野牛坡群豪有的懶散慣了,油壺倒地也不搭手,何況細致活計?遂給杜流光差派去山下采買物事,手腳麻利之人留在山上幫忙。少不得錢財見肘。慕容離來時所攜銀兩幾乎儘給了杜流光,再要取用,需往市鎮鋪子中去。孫尚客早聞嵩山派凋敝,暗中施援不少。
這般過得十餘日,昔日嵩山之景還原的七七八八,原本破敗的屋舍、地麵亦得以煥然一新。
嵩山派初換掌門,理應邀約各大門派前來觀禮。杜流光多次提及,均被梅劍之以臨時接任推搪回去。兩人分說不休,隻得各自退步,僅邀約了近處的少林、邙山兩派前來。
這日天高氣闊,冬日裡少有的藍天碧綠,胡綜玉、代崇玉為梅劍之穿戴嵩山派絳色外衫,腰懸掌門玉佩,來到大雄寶殿前。
少林派的金剛菩提苦榮大師端坐右首,邙山派掌門年紀尚小,便由孫尚客代為居坐左首。
待一應事畢,梅劍之遂求杜流光暫為管之,又想野牛坡一行百餘人多四處漂泊之人,何不索性留在嵩山?除得全潭、謝龍等一行四人需返回伏牛山照料小師弟之外,其餘眾士料想嵩山派畢竟在武林中頗有聲名,日後行走江湖,若以嵩山之人自居,旁人皆然高看幾分。數人一合計,便即應允。原先冷冷清清的山上頓時熱鬨無比。
喜歡緣劍劫請大家收藏:()緣劍劫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