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洲從一場混亂的夢境中醒來。
夢中出現了無數熟悉的麵孔。
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左眼已經被厚厚的繃帶包紮起來,顯得格外刺眼。他不由得盯著天花板發呆,房間裡彌漫著一種沉重的壓抑感,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你醒了嗎……”
一旁躺著的沐夕洛輕聲問道,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關切。她伸手輕輕摸了摸江源洲的額頭,動作溫柔而小心翼翼。
“你得睡會……你發燒了,腰還受傷了,彆把自己搞得這麼累,這幾天你幾乎沒睡,對吧?”
江源洲微微側過頭,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從心底深處傳來。
“我害怕……我怕睡著了,我會從夢中醒來。”
“哈?不應該相反嗎?你真奇怪。”
沐夕洛輕笑了一聲,但笑聲中卻帶著一絲顫抖。
突然,江源洲抓住沐夕洛的手,將她的兩隻手放在自己脖子上,讓她掐住自己的脖子。
沐夕洛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恐和不解:“你是什麼……?”
“用力。”江源洲的聲音冰冷而平靜,仿佛在下達一個命令。
“但是我如果那麼做了,你會死……”
沐夕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
“是,所以用力……”
“彆說奇怪的事情了,求你了……”
沐夕洛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臉,淚水從指縫間滑落,“如果你丟下我一個人,我該怎麼辦……?”
這時,江源洲突然抱住沐夕洛,他的雙手在她身體上遊走,動作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生硬和玩弄。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彆擔心,我們會沒事的。”
“夕洛,你知道我……”
“也許我是個經常守著過去不看著未來的消極的人,但此刻我真的感覺我能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跑得快。”
“我很高興自己認識到了我是個多麼堅強的人……”
“所以謝謝你,夕洛,因為你給了我絕望。”
沐夕洛的表情僵住了,聲音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說道:“如果你看著後麵向前跑,你將不會知道前麵有懸崖……走吧。”
接下來的幾天,江源洲仔細衡量了自己的存款,最終決定他們暫時睡在車裡。
車內的空間狹小而局促,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汗味和潮濕的氣息。兩人並排坐在後座,沐夕洛靠在江源洲的肩膀上,她的呼吸聲微弱而急促,仿佛在努力壓抑著內心的不安。
“我的道歉吻了?”
“對不起。”
“我問的不是這個。”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車內的氣氛愈發沉重。這些天,他們一直睡在車裡,每天都在下雨,雨滴“啪嗒啪嗒”地敲打著車頂,仿佛在訴說著無儘的愁緒。
沐夕洛的精神狀態變得越來越差,她的嘴角總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嘴裡叨叨著一些奇怪的話:“看不到銀河……牛郎織女他們分開這麼久,真的很悲傷……”
白天,江源洲獨自一人走進商場的洗手間,他的內心一直在掙紮,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他的手上拿著藥,顫抖著往自己嘴裡喂。每次吃完之後,他都會軟倒在地,發出“撲通”的一聲悶響。
當江源洲從洗手間出來時,他看到沐夕洛正拿著筆,在商場的許願板那裡寫著什麼。她的身影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孤獨,仿佛被世界遺忘。
江源洲走過去,聲音中帶著一絲不耐煩:“你在乾什麼?”
“我在寫我們兩個人的願望。”
沐夕洛頭也不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手中的筆在紙上移動,卻始終沒有落下任何字跡。那張願望貼紙上,依舊是一片空白。
不知為何,江源洲突然感到一陣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