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
江源洲低聲評點,像戲園子裡挑簾看戲的看客,抬手便是一記血色長鐮。
轟——!
鐮鋒劈下的瞬間,空氣被撕成兩爿,暗紅的浪頭自裂縫裡噴薄,似萬匹脫韁的赤馬,踏向守村人的胸口。
守村人不動如山,巨劍倒轉,劍脊化作一麵玄鐵天幕。
浪頭撞幕,發出遠古銅鐘般的悶響,火星四濺,像一場逆向的流星雨。
餘燼未散,他忽然抬頭——
烏雲翻湧,像被無形巨手揉皺的墨紙。
啪鏘!
一道紫電劈開天穹,裂縫呈蛛網狀蔓延,碎雲如琉璃迸濺。
轟轟轟——
龐然巨影穿雲而降,艦體流轉的紫輝將海麵映成一塊冷冽的紫水晶。
“護盾艦?!”
高空直升機裡,女帝失聲,聲音被螺旋槳撕得七零八落,“誰準它擅自離港?!”
守村人仰望艦身,嘴角慢慢扯開,露出一個孩童見糖果般的癡笑,銀發被艦風卷起,像一簇瘋長的雪藻。
“還活著啊……機甲。”
江源洲的麵色瞬間沉成鍋底,眼窩裡的幽火猛地一縮。
江先生眯眼,指尖輕叩空氣,像在撥一柄無形的算盤:“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火種】……比預估的更難掐滅。洲洲,這下你可要吃苦頭了。”
話音未落,守村人已化作一道銀電,直射江源洲。
“來!”
他大笑,嗓音裡帶著鐵鏽與薄荷混雜的怪誕,“把你不肯示人的委屈、憤怒、惶恐,統統砸向我!”
巨劍高舉,劍身映出江源洲被幽藍火焰覆麵的扭曲倒影——那麵具似哭似笑,火舌在眼眶裡開出兩朵冰冷的罌粟。
鏘啷——!
血鐮與巨劍咬合,金屬哀鳴,空間被震出一圈圈灰白漣漪。
“世界於你,不過糖霜曲奇。”
守村人貼麵低語,熱氣混著銀發拂過江源洲的耳廓,“輕輕一捏就碎。——不如讓我做承接你掌心的碎屑,待你發泄乾淨,再一並埋進墳墓。”
江源洲眸色一沉,腕骨驟轉,鐮刃連劈,幽藍火花在空中綻開一串冷焰的鞭炮。
“擋得勉強,也配口出狂言?”
他嗤笑,腰身橫掃——
“魔鐮邪光綻!”
唰——
半月形的紫黑刃芒脫鐮而出,所過之處,夜色被切成碎片。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