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鋒利的刀刃劃開皮膚刺進溫熱的血肉,一股刺痛瞬間傳遍全身,仿佛要將這具軀殼撕裂開來,
真的很疼,疼的眼前發黑腦子大片大片的空白,
可詭異的,
吳邪卻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和舒心,他似乎是放下了什麼天大的包袱做了一件蓄謀已久的大事,甚至臉上都帶上了幾分解脫和輕鬆的憊懶,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根本沒有絲毫的征兆,
“吳邪!”
電光火石之間,反應最快的張起靈驚喝一聲,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小三爺身邊,他抿著唇神色冰冷,可細聽之下,音調居然帶著一絲細微的顫抖,
吳邪瞥了他一眼,隨意的抬手阻隔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示意自己沒事兒,彆過來。
大張哥釘在了原地沒有上前,他知道吳邪介意自己身上的血,他不願意在這個節點讓他更加痛苦厭煩,
隻是看著從滴滴答答到汩汩落在地麵的綠色血液,他抬頭看向不遠處的解子揚,眼裡生生帶上了毫不遮掩的戾氣。
“嗤,你以為他那番話沒點你名就是沒說你是吧,姓張的,你們到底在裝什麼啊,我現在乾的事兒你們之前不是做的一個比一個過分,現在才看不下去了?不會吧,壓死他的不會隻有我這根稻草吧?哈哈哈哈哈——你們可真是一群大好人啊。”
解子揚在短暫的死寂之後,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大笑。
他站在光的陰影裡,看不清神色,語氣除了嘲諷和惡意的戲謔,沒有絲毫的起伏。
可這話像是戳到了什麼痛點,大張哥的身形一滯,眼底閃過些情緒,繃緊了下頜一言不發。
“但那些是你們自己的爛攤子,你們都不在乎我有什麼好在乎的。我隻要我的東西,吳邪,你的苦肉計對我不管用,你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把東西給了我再死,否則,我不介意那個死胖子和他們一起給你陪葬。”
老癢的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是惡魔的低語直讓人心頭發涼,一邊說,一邊緩步走到了小三爺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因為流血而體力不支跪坐在地的身影,
“你這麼聰明,應該明白三年前我來到秦嶺,學會的可能也許並不隻有蠱術。或者,你那麼喜歡他們,黃泉路上有他們陪著,一定會很高興,你說是不是,吳邪。”
他蹲下身,直視發小因為劇痛而有些迷蒙的眼睛和青白的臉色,忽而伸手想要觸摸地上那灘顏色詭譎的血跡,
“啪!”
吳邪用另一隻沒沾血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緩緩抬起頭,用幽暗的雙瞳逼視曾經的竹馬,
“老癢,東西我可以給你,但你要知道,錯過今天,無論以後你有怎樣天大的苦衷,我都不會再原諒你了,永遠不會。”
他的力道越捏越緊,手中的腕骨因為不堪重負而發出了細微的骨骼摩擦音,
老癢卻沒躲,他隻是低垂了腦袋掃視吳邪流血的傷口和兩人交握的雙手倏而勾唇,
“你沒有你想象的那麼重要,吳邪。”
像是有強悍的電流在不斷的刺痛他每一個神經末梢,吳邪無法形容他在這一刹那的心情,他和自己過命的發小對麵而坐,眼中有的卻隻剩下漠然,仿佛有一道難以逾越丈量的天塹橫亙在兩人之間,
再也回不去了。
他回來了,不代表一切都會回到起點。
他早該明白的。
“可悲的棋子而已,你說呢,小三爺。”有人湊到他耳邊低語。
“嘭——”
像是約好了一般,兩條修長有力的長腿同時抵達,解子揚頃刻間被當胸踹開,在凹凸不平的山地滑出去幾米遠,身上傳來的劇痛讓他臉色變得猙獰。
要不是手裡捏著王月半的命,這兩人即刻就能送他歸西。
有人緩緩從邪帝身旁走向他,一步一步走的堅定又從容,眼神陰冷凶殘,眉眼冷冽找不到一點溫度,
悶油瓶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皺起的眉心似乎也鬆了鬆,或許他也怕自己收不住不小心把人弄死。
黎蔟此時的眼神像是暗中窺伺著隨時會發出致命一擊的毒蛇,這副模樣,與邪帝發瘋的樣子沒什麼區彆。
如果有機會讓小三爺的身邊人開個茶話會,或許吳小毛會是裡頭,唯一一個,能夠挺直了腰板站著說話的人。
所有人都欠吳邪,唯有他不是。
“當一棟房子的某扇窗戶被打爛,漸漸地其他的玻璃也不能幸免,因為他們知道,就算他們造成了破壞也沒人追究更不會有人修補,你不過也是其中一個施暴者。”
黎蔟幾步便到了近前,彎身掄圓了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解子揚的臉上。
“你知道的不少,你高高在上的指責張起靈,指責所有人,甚至隱隱的惱怒吳邪像個棋子,無用又不知反抗。”
“實際上你並不是在怨懟痛恨他們,而是因為自己廢物,為了心裡好受些,試圖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通過審判他人來掩蓋自己的無能——你們難道沒有過任何一點的愧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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