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走出房門亂七八糟的互侃擠兌,豌豆射手攬著黎嬌嬌的肩膀滿臉不懷好意的低聲說著些什麼,小狼崽子似乎完全忘記了失憶前的便宜爹明令禁止不許他跟腦殘玩兒。
胖子和黑瞎子兩個無良忽悠湊在一起嘀嘀咕咕,還不時的發出一些猥瑣上不得台麵的笑聲。
張海客經曆了一係列匪夷所思的談話之後,似乎是終於理清了一點莫名其妙的頭緒,臉色奇怪的與秀秀輕聲交談。
大家似乎都很忙,
仿佛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小三爺和張家族長在短暫的甚至不到一分鐘的消失和磨嘰。
除了解雨臣。
當那扇門再次被推開,吳邪垂著腦袋像個鵪鶉,一邊揉著耳朵一邊死死的盯著地麵看不到表情,像是這平平無奇的青磚上倏然長出了稀世的奇珍。
幾步開外,花兒爺手揣著兜平靜的目光落在發小身上,他發小剛才還敞開的外套前襟,這會兒的拉鏈卻被拉到了頂端捂的密不透風的。
吳小狗小動作很多,似乎在極力的故作鎮定,卻冷不防出門就被腳底下的門檻絆了一腳,
踉蹌著朝前失意體前傾,清亮的黑色瞳孔驀的放大,卻在瞬間被身後的人穩穩的扯著腰帶拉回了原地。
下意識抬腳挪過去要“英雄救美”的解雨臣緩緩收了動作微微眯了眼睛,
小三爺大動作牽撩起身上的衣物,靠得近了,良好的視力能看到自家發小胸口蔓延出的青綠色紋路若有似無。
這東西什麼時候會冒,熟悉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花兒爺目光微涼,視線緩緩移到竹馬背後已經穿上衣服遮掩住麒麟的身影,那人恍若未覺的兀自說著話,
“吳邪?”麵色平淡語氣卻隱含關切,像是在問還好嗎。
“沒、沒事兒,小,小——”
接連的刺激讓小三爺完全暴露了又慫又弱雞又愛玩兒的本性,可這一句話,像是觸發了什麼奇怪的記憶,磕巴了半天沒能說完整。
“是小哥,吳邪。”
張家族長似是好心提醒,卻在說這句話的間隙驀的抬起頭,深沉的眸光直勾勾的與花兒爺的視線相觸。
張起靈的眼神一向清冷,可這一眼,解雨臣莫名品出了幾分難言的意味。
陰涼,沉重,暗含威脅的挑釁和示威。
就像,隱伏在冰山上盯著獵物的雪豹,對踏入自己領地的其他野獸宣告主權。
不知怎麼的,解雨臣腦子裡冒出了一些並不文雅的國粹,但在幾秒鐘之後,儘數挑眉化為了純粹的嘲笑。
時間倒流二十年,他解雨臣還是吳邪的表弟,他的對影,他的發小玩伴,
張起靈要宣告哪門子的主權。
要是他們真有心搞在一起,哪怕隻是他解雨臣有心拉著吳邪在九門泥潭裡生死沉淪,也根本不會有這些天降老家夥們的屁事兒。
事實證明,在情感領域,連強大如人類天花板·人形戰鬥機,也會因為缺乏安全感,不自覺的卑微而做出幼稚的舉動。
解老板樂得看張家族長這種反應,否則他有意無意的刺激豈不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至少,從某種意義上,能證明吳邪也不是單向的剃頭挑子一頭熱。
可也正常,隻要長了一顆會跳動的心臟,沒有人能拒絕吳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