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充滿血腥卻又詭異誘人的味道,不會有人比吳邪更熟悉。
那是專屬於特定血脈的吸引力,
這世間僅他知道的,除了麒麟,便是朱雀。
但這種味道的出現,往往意味著流血與受傷。
因此嗅覺發揮作用的第一瞬間,吳邪便是心頭一緊,
發小看他臉色不對,盯著他綠色的眼睛沉聲問道,“怎麼了。”
張家族長靠近了一步,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瞬不眨。
小三爺回過神來隨意的拿出手槍重新上了膛,朝不遠處的黑暗抬了抬下巴,“瞎子給信號了,我們走吧。”
花兒爺和悶油瓶是清楚他某些被動技能的,因此話音落下誰也沒猶豫,解雨臣轉頭去和老胡三人組以及阿湘阿冬、彼得黃交涉,而胖子人都跟著自家天真走了幾步,才突然像是從一頭霧水中反應過來,轉頭看了一眼大張哥,
而大張哥也正好偏過視線看他,什麼也沒說,隻是帶著某種深沉意義的凝視,胖子咂了咂嘴下意識捂緊身上的衣服胡亂的點了點頭。
早在確認王月半就是玄武血脈的那天張起靈就告訴過他,如果想在吳邪麵前守住秘密,不要流血。
當時胖爺還不明白為什麼,現在他知道了。
這麼遠的距離,關於血液,除了聞沒有彆的感知方式了,總不能是千裡眼吧,又特麼不是葫蘆娃。
嘖,小狗崽子還真是狗鼻子,在所有的秘密浮出水麵之前,少不得要藏著掖著連口子都不敢在身上留,一身的護體神膘等於作廢。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邪帝對身後大張哥和王月半之間的小動作一無所知,花兒爺交涉的速度夠快,幾乎沒費多少時間,
長時間緊繃著神經在氧氣不足的地方匍匐前進,是一件極其消耗體力和心神的事,更彆說已經連軸轉了好幾天,
他們五個已經習慣了這種長途壓抑又費勁危險的跋涉,但其他人總要停下來喘口氣兒。
最後商議決定他們先去探路,老胡三人和喇嘛阿勒還有阿湘留下來休整,順便看護重傷的韓娜,
但鳴叔的保鏢彼得黃卻堅持要跟著去,吳邪幾人也沒反對,並且順手帶上了底細不明的定時炸彈阿冬,
危險源頭帶在身邊看著,比放在病殘需要休息的人身邊妥善的多。
隻是臨走前,一直沉默畏畏縮縮的阿湘,頂著臉上被碎石劃出的細小口子揪住了吳邪的衣袖,
小三爺有些詫異的停住腳步看她,小小的舉動小姑娘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勇氣和氣力,顫抖著嘴唇眼眶的淚珠要掉不敢掉,
“楊姮姐姐...她、她不是壞人。”
那雙澄澈又神秘的眼睛依舊瑟縮,可或許她能敏銳察覺的不隻是鬼神,還有人與人之間平靜表麵下的暗潮洶湧。
吳邪怔愣住,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道要說什麼,能讓一個社恐又膽小的孩子對害怕的人說出這麼一句話,可見楊姮對她著實不錯,
可最終,小三爺也隻是看著她沉默的點頭,轉頭走進黑暗深處——
但願吧,但願所有人都是好人,但願所有人都平安康健。
下一瞬,吳邪一行人踏入黑暗。
門裡的空間很寬廣,如果沒有光線,隻有什麼也看不見的令人心生絕望的無儘昏黑,哪怕有光,也隻能照亮周身一小部分的範圍,
為了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吳邪和王月半點燃了火把,其餘人照舊拿著手電筒照明。
能看到的地上情形和外頭差不多,腐爛的血肉和骸骨遍布了滿地,屍骨零零碎碎的儘是抓痕和碎裂的尖端,而且並不怎麼完整,完全可以想象生前受了什麼樣的折磨。
甚至有的根本看不出與現世存在的任何生靈的相同之處,長相令人驚詫又覺得匪夷所思,
山底深處有一扇地獄之門,門裡有無數的惡鬼。
喇嘛口中的故事成了真。
他們速度很快,走的也並不艱難,似乎這裡本該有的危險都被之前的蛇人觸發又撕碎了個乾淨。
像鬥獸,又像養蠱,最強的勝利者才有活下來的機會,於是無數惡鬼隻剩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