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罷了,多說無益。”她話音陡然一收,指尖無意識攥緊了桌布邊緣,眼尾掠過一絲轉瞬即逝的自嘲——仿佛方才險些脫口的話,是不該觸碰的燙手山芋,生怕多言半句,就會戳破這層維持體麵的窗紙。
畢竟,丈夫在外的鶯鶯燕燕從不斷絕,她自己身邊亦有隱秘的溫存。
這些心照不宣的秘密,是擺不上台麵的暗礁,卻從未撼動過他們基於家族利益捆綁的婚姻——各取所需的平衡,早已是彼此默認的規則。
溫雅端起骨瓷水杯,指腹輕輕摩挲著杯沿,淺啜一口溫水的動作從容得仿佛方才的話隻是閒聊天氣。可落在傅時晏眼中,她垂眸時掩去的冷意,卻像細針紮進皮膚,透著深入骨髓的寒意。
傅時晏指尖叩了叩桌麵,試圖將話題拉回正軌,語氣裡帶著幾分刻意的緩和:“溫雅,你作為女性,心思確實細膩,總能察覺到我們容易忽略的細節。所以依你之見,李院士不願回來合作,除了表麵的顧慮,還有更深層的原因?”
溫雅抬眸看他,眼尾微微上挑,語氣帶著點通透的了然:“時晏,你心裡其實早有答案,不是嗎?半年前錢家那樁事,影響至今未散,足夠讓任何人心生忌憚了。”
她頓了頓,指尖在杯壁劃出一道淺痕,聲音沉了幾分:“當初錢家請境外的陳博士做技術指導,本是件好事——引入頂尖技術,推動產業升級,怎麼看都是互利共贏的局麵。陳博士在全球行業內的聲譽有目共睹,她的研究方向和錢家的業務拓展需求嚴絲合縫,所有人都以為這會是一場成功的合作。”
“可結果呢?”溫雅嗤笑一聲,眼底掠過明顯的譏諷,“就因為陳博士年輕貌美,又恰逢未婚先孕、胎兒生父不明,錢家那群思想僵化、眼界狹隘的長輩,就認定她是衝著錢總來的情人。”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掩飾的怒意:“無憑無據的揣測,毫無底線的羞辱,把最基本的職業素養和道德準則踩在腳下!他們僅憑性彆和外貌就肆意評判,把一位頂尖學者的專業價值拋諸腦後,硬生生把人逼到了絕境——最後陳博士流產,一條未出世的生命沒了。就這般做事,實在是讓人齒寒!”
“後來錢家當家人是處理了人,也給了最高規格的賠償和道歉,可傷害已經造成了。”
溫雅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卻壓不下語氣裡的冷意,“有些傷痛,不是金錢和一句‘對不起’就能抹平的。說起來,那些自視甚高、把自己當‘婆羅門’的家族,做出來的事,也不過是這般齷齪罷了……
並且像陳博士這種身份的本身也不缺錢!本來秉著幫一把國內的企業,結果卻受到如此的踐踏,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陳博士飛回米國後,就完全切斷了跟這邊的所有聯係!無論是做多少工作,怎樣道歉,也不肯再來做技術指導了!”
她放下水杯,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最可笑的是,國內的環境太差了,一群被某些勢力控製的鍵盤俠還總舉著‘道德’的大旗綁架彆人!真當自己內裡乾淨得一塵不染?卻要求手握核心技術的人,不僅要奉獻技術,連私生活都得毫無瑕疵——這不是強盜邏輯是什麼?”
“那孟博士在胰島研究領域取得了突破性成果,多難得的進展啊!”溫雅的聲音裡滿是惋惜,又帶著幾分憤懣,“還帶著成果回國,國內某家大企業找上門,張口就要人無償奉獻技術,每月隻給兩萬塊工資,還要簽一份苛刻到離譜的合同——一旦違約,就要賠巨額賠償金。”
“換做是你,你會同意嗎?”她看向傅時晏,不等對方回答,便自嘲地笑了,“最後那位學者隻能是無奈回去,把成果以兩億米金賣給了西方資本,結果呢?招來一群人的謾罵,說他‘不愛國’‘忘本’——可誰又問過他,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
說到這兒,溫雅的語氣忽然軟了下來,眼底多了幾分複雜的憐憫:“我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想起李娜。她從小到大,受的委屈還少嗎?母親是半殘疾,父親身體常年不好,隻能靠撿破爛維持生計,夫妻倆也沒藏著掖著,街坊鄰裡都知道李娜是撿來的‘野孩子’。”
“底層最不缺的,就是欺負比自己更弱的人。”溫雅攥緊了手,指腹泛著白,“李娜的養父母,是那種誰都能踩一腳的老實人;李娜自己呢,性格蔫蔫的,看著內向又本分,自然成了彆人欺負的對象——從小到大,她受的白眼、挨的欺負,數都數不清。”
“你說,經曆過這些的人,怎麼會願意回來?”溫雅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歎息,“我查到,李娜現在每個月給養父母一萬塊零花錢,還在市中心給他們買了套兩百六十平米的小洋樓,雇了保姆,連家庭醫生都安排好了——她已經仁至義儘了。”
“可即便這樣,還有人不滿足。”她的語氣陡然又冷了下來,眼底掠過一絲狠厲,“聽說有人跑到她養父母家搗亂,名義上是‘借錢’,實際上就是明搶,根本沒打算還。後來還是李娜那個弟弟,年齡大了些,拿著菜刀跟那些人歇斯底裡地鬨了好幾回,才把那些人嚇住,讓他們老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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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看著傅時晏,語氣篤定:“彆不信,越是小縣城那種地方,越是容易滋生這種欺負人的事——人情往來裹著利益算計,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傳得滿城風雨。這還是李娜沒回來,要是她真回來了,那群人還不得瘋了似的撲上來,把她當成予取予求的搖錢樹?”
“這事兒的來龍去脈我清楚。”傅時晏指尖在桌麵輕輕敲了兩下,語氣裡多了幾分凝重,“當時那群人鬨得挺凶的——堵在李娜養父母家樓下拍門!哭著喊著說活不下去了,說就看著他們去死嗎?總之就是借錢借錢!
扯著嗓子喊‘忘恩負義’,其中還包括那些街坊鄰居。”
他抬眼看向溫雅,眉峰微蹙:“幸好縣委書記聽說了這事兒,知道要是鬨大了,隻會讓李院士對國內徹底寒心。
當即就下了令,讓派出所的人直接去現場鎮壓,不僅把鬨事的人都帶走訓誡,還特意派了人在小區周邊巡邏了半個月——就是要明明白白告訴那些人,李院士的家人,不是他們能隨便欺負的。”
傅時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語氣稍緩:“說起來,也算及時止住了禍端。要是真讓那群人把事鬨得更出格,以李院士的性子,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考慮回來了。”
而問題是李娜照樣沒回來…
溫雅身子微微前傾,手肘撐在桌麵上,指尖輕輕交扣,目光直直落在傅時晏臉上,語氣沒有半分迂回,儘是尖銳的直白:“我倒想問問傅總——要是李院士真鬆了口願意回國合作,你敢保證,底下這些人會完全聽她指揮?就沒有老資格的仗著資曆質疑她的方案?沒有管理層為了所謂的‘穩妥’,攔著她推進創新技術?”
她頓了頓,眼神更沉了些,連聲音都帶了點冷意:“還有更關鍵的——一旦項目出了風險,誰來擔責?是讓整個團隊一起扛,還是最後把所有責任都推到李院士身上,讓她一個人背黑鍋?畢竟,她是‘外來者’,又是個女人,真要追責的時候,把她推出來當擋箭牌,可不是沒可能的事。”
說這話時,溫雅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杯沿,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像是早已看透了行業裡那些“甩鍋”的潛規則,根本不相信所謂的“公平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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