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熇嫣掃視一下全場,充滿了自信:“與其追究過去,不如放眼未來。我們兩國之間有巨大的合作空間。我們都有責任,將雙邊關係搞好。我這次來,是懷著萬分誠意來的。從我踏上這片土地開始,薄恩斯大使就提供了無私幫助。對於我這個陌生人,他都願意提供幫助。各位,薄恩斯大使…”
花熇嫣想為薄恩斯說幾句公道話,惹惱了布蘭恩特。
他一把搶過花熇嫣的麥克風,笑著說:“好了,花女士,咱們不要耽誤評委會的工作啦,請您回到原位去。”
布蘭恩特不僅搶了話筒,還攬著花熇嫣的腰肢,往台邊推搡拉拽她。
布蘭恩特的手亂摸亂推,惹得台下爆發出一陣大笑。他們看到布蘭恩特請花熇嫣上台,又看到布蘭恩特借轟花熇嫣下台的機會,公開揩油,覺得非常好笑。在他們眼裡,翻雲覆雨間,這位東方美女臉色羞紅,就像抹了胭脂白粉的小醜。
花熇嫣被驅趕,禮數沒有亂。她輕輕推開布蘭恩特的手,先衝著主席團鞠躬,然後又衝台下的觀眾鞠了一躬,便要邁步,飄然下台。
忽然,風和的聲音,極其細微地,傳進花熇嫣的耳朵裡。
“這隻白豬忒無禮,敢當眾讓你難堪,還占你的便宜。看我教訓教訓他。”
花熇嫣聽見聲音好像從頭頂傳來,急忙抬頭看。大禮堂的穹頂很高,上麵布滿了壁畫,好多是西方諸神的畫像。有的畫像她認識,是宙斯、是愛神、是聖母瑪利亞。她尋遍了穹頂,也尋不見風和的影子。
這時主席團開始宣布競選結果:主席團共有九位評委,薄恩斯獲四票,而布蘭恩特獲五票。依據贏者通吃的原則,布蘭恩特獲勝。
聽到獲勝的消息,布蘭恩特哈哈大笑,振臂高呼。他快步走到舞台中央,揮動雙臂,與下麵歡呼的人群互動。
花熇嫣不在意競選結果,她已經走到舞台的邊緣,就要沿台階下去。忽然頭頂一陣風吹來,撲簌簌亂響,一柄長傘,當空墜落。這傘是撐開的,下降之勢卻很快,傘柄戳向花熇嫣的右肩。花熇嫣伸手接住傘柄,夾在肩頭。她四下裡張望,想要還給失主。
花熇嫣一陣納悶:這傘是哪裡來的?頭頂上是禮堂穹頂,上麵根本沒有藏人的地方。而且傘是打開的,在禮堂裡,哪有打傘的必要?上麵沒有窗戶,不是從窗戶外麵扔進來的。這傘真是來的蹊蹺。
一個尖細的女聲響起來,壓過了室內的一切嘈雜。
“大家好,布蘭恩特先生許諾的龍蝦來啦——”
這聲音無比清越,頓時將歡呼和咒罵聲,驅散乾淨。大家住了嘴,驚奇地抬頭看。因為他們聽到這聲音就來自頭頂。大家抬頭望去,頭頂的燈光暗淡,好像布滿烏雲。
尖細的女聲散去,禮堂上空落下無數的龍蝦來。劈裡啪啦,叮叮當當,烏裡哇啦,龍蝦就像暴風雪,朝眾人壓下來。
其實說龍蝦不準確,應該說龍蝦殼、龍蝦螯、龍蝦尾,唯獨沒有龍蝦肉。整個禮堂內,除了花熇嫣頭頂上有傘,沒有被臟兮兮的蝦殼砸到。其餘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或多或少,都中了“龍蝦”大獎。
龍蝦殼如雨落,似雪飛,滴滴答答,紛紛揚揚,落滿了整個大禮堂。
龍蝦殼黏黏糊糊的,就像被嚼過、沒有嘬乾津液的甘蔗渣滓,落到頭上、沾上發絲,好不惡心。禮堂內不少女士,紛紛驚聲尖叫起來。她們的美麗發型,變成了龍蝦球,變成了龍蝦腸,沾滿了龍蝦屎,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
大家紛紛咒罵,大罵布蘭恩特胡鬨。
布蘭恩特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幾乎被小山般的龍蝦殼給掩埋了。更令人驚奇的是,布蘭頭頂上還有一隻非常暴躁的大龍蝦,揮動著一對鋼鐵般的鉗子,使勁拍打布蘭恩特的嘴巴。布蘭恩特的嘴巴很快腫起來。腮幫子紅彤彤、亮晃晃的,就像是被煮熟了的龍蝦殼。
布蘭恩特大叫:“救命,救命,花女士,快來救我。”匆忙之下,布蘭恩特的眼睛還很好使。他看到台上的人,除了花熇嫣,其餘的人都在龍蝦泥裡掙紮。所以,他顧不得臉麵,向花熇嫣大聲呼救。
他的叫聲激怒了大龍蝦。那隻大龍蝦,張開了大鉗子,就像是張開了兩把巨大的剪刀。一隻鉗子,對著布蘭恩特的頭發,哢嚓哢嚓,連連夾擊,竟然剪下許多頭發來。
布蘭恩特有一頭茂密的金發,他常常自誇發型迷人。大龍蝦幾鉗子下去,酷酷的金發,好像被狗啃過一樣,七高八低,左一個坑,右一個穀的,難看死了。
布蘭恩特顧不上形象了,因為他看到一對兒大大的鉗子,張開到了極致。這次它倆的目標是自己的脖子。啊哈吆,這要是被兩隻鉗子夾住了脖子,估計他這位新任參議員,就要被斬首啦。
布蘭恩特使勁搖頭,躲避著大鉗子。對死亡的恐懼,令他嘴裡的尖叫,聲音高達數百分貝,簡直要把大禮堂的穹頂掀翻震塌了。
此時,龍蝦雨停了。禮堂平地堆起了二十多厘米的龍蝦殼。大家忙著從龍蝦殼裡拔出腳來,想找一塊乾淨的地方下腳。可惜,到處都是蝦殼垃圾,沒有乾淨的地方,就連空氣裡都飄散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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