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恩特怕事情有變,趕緊說:“一間房,我倆一間房。”
參謀用眼神向黃鎮疆請示:司令,我聽誰的。
黃鎮疆微笑著,揮揮手:“一切按花女士的要求做,你們去傳令吧。”
布蘭恩特說:“熇嫣,你不守著我,我可能忍不住要強行離開這裡。”
花熇嫣心裡一驚:對啊,這個布蘭膽子大的很,如果我不看緊他,黃鎮疆又激怒了他,那麼他多半會鬨事。嗨,或許他隻是說說而已,或許他是找借口,想與我同住。走是不可能的,他不會撇下我,獨自乘機飛走。他要真鬨事,我也管不了,算啦算啦,不如賭一把。
花熇嫣歎了一口氣:“我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如果你願意單獨走,那就走吧。外麵都是荷槍實彈的軍兵,你最好待在房間裡,彆亂跑。黃將軍,兩套房,我倆一人一間。”
“哈——我明白,讓他們小心安排。”黃鎮疆嘴角吊了吊,笑到一半強行忍住了。
黃鎮疆轉頭問:“常樂書記,曲主任,你們兩位是在君景安歇,還是回到省府招待所去?”
“黃老弟,你給我倆安排一間套房。我們就住這裡了。”
這次是曲楠楠提出反對意見:“兩間,誰要和你住一間房?”
常樂哈哈大笑:“我要和你住一間房,而且隻能住一間房。黃老弟,你誤會我來找事,我不怪你。如今大哥的風流把柄送給你了,你該放心了吧。”
常樂兩手一送,好像捧著一樣東西,送到黃鎮疆麵前。這表示把把柄拱手送給黃鎮疆。他一個瀟灑轉身,張開雙臂,竟然伸手摟著曲楠楠的腰,向外走。
常樂走了兩步,回頭對黃鎮疆說:“當年在部隊裡,我排雷、排啞炮都是第一個上。每次我都喊‘弟兄們,好好跟著我’明天如果開始排雷,你要叫上我。說不定啊,我的經驗還能有些用處。”
“好,一定請常大哥坐鎮。楊參謀,給常樂書記安排總統套房。”
常樂主動公開他與曲楠楠的關係,就是想示人把柄,換取對方的信任。果然,黃鎮疆的疑慮消失大半,他的態度好了許多,甚至又稱呼常樂為常大哥了。
安排好常樂和花熇嫣等人,黃鎮疆趕緊同錢德沐通了電話,把這邊的情況一一說明。
錢德沐對常樂的舉動,還是心存疑慮。不過他隻說:“好好招待,人家既然遞上桃色投名狀,咱們也不能藏著掖著,最好讓他參與排雷。”
黃鎮疆說:“大哥,我有個辦法,可以不用排雷排啞炮,還能炸掉兩座島。”
“有這樣的好辦法?”
“布雷管、埋炸藥的地方,我們都在地圖上作了詳細的標記。我隻要向這些標記點,發射火箭彈,就能點爆所有的炸藥,從而炸掉島嶼,還避免傷亡。”
“鎮疆,能打準嗎?”
“晚上有難度,白天可以。其實晚上也行,搞一個火力覆蓋,成功率大概有七八成。不過,火力覆蓋,動靜太大,我擔心有不良影響。白天隻要擊中關鍵火力點就行。隻是白天漁民很多,保密工作更難作。”
黃鎮疆的擔心,錢德沐也覺著撓頭。他想了一會兒,才說:“鎮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趕過去,咱們好好商量。嗯嗯,你說的對,叫上常樂、還有徐長卿。既然瞞不住了,索性撕開傷疤,讓他倆彆想置身事外。”
黃鎮疆掛了電話,沒有住君景大酒店,而是回了住處。雖然軍情緊急,雖然常樂虎視眈眈,雖然君景大酒店已經形同軍營了,但是他必須回去。
老婆陷在蛇窟裡好幾天,好不容易救出來,這是第一晚,他必須好好安慰。錢怡然還沒有睡,坐在梳妝台前,往臉上拍打著什麼東西。
“老公,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公事再重要,都比不上老婆重要。”
“哼哼,淨是些甜言蜜語,哄我開心。”
“天地良心啊,公事是公家的,老婆是自己的。公事辦砸了,有背鍋俠,家裡隻能我來頂,哈哈,內外我還分得清。”
“算你有良心。我掉在蛇群裡時,我就想這下我死定了,我死以後便宜你了。以前,我管你管的嚴,你沒機會尋野食,是不是感覺很虧的慌?”
“胡說八道,我是那種人麼?”
“我活著你不是,我被蛇吃了,你肯定是。”錢怡然語氣幽幽,卻說得斬釘截鐵。
黃鎮疆心說:你說得真霸道,你死了,還要我為你守節不娶啊。這種沒天理的想法,你還真敢說。
這話隻能想想,不能說出來。
他嘿嘿乾笑了幾聲:“怡然,你被蛇嚇壞了,說話都沒個頭緒。咱不說了,早些睡覺。明天還得研究怎麼悄悄地炸掉兩座島,炸死那些蛇,為你報仇哩。”
錢怡然猛然回頭:“那兩座島,還沒有炸掉?”
“啊,是啊!兩座島上的炸藥全部啞火,真是咄咄怪事。這種怪事,我從軍這麼多年都聞所未聞。還有,常樂也跑去了,這家夥沒安好心。沒辦法,我讓邢天明停止炸島,收隊回營,等天亮後再研究如何炸島。”
“好好睡一覺,明天的事明天說。”錢怡然看著黃鎮疆滿臉愁容,一身疲憊,忍不住寬慰他。本來她想好好發作一下,把這三天陷身蛇窟的痛苦,統統發泄出來。但她看到丈夫這樣,便暫時忍下。
黃鎮疆脫下軍裝,嘴裡連聲歎氣:“咳咳,怡然,天亮後人多嘴雜,不好下手。彆的不說,就說雲夢的漁民肯定會圍觀的。白天炸島,比晚上更麻煩。”
“你派兵搞好警戒不就行了?”
“這是水麵,不是高牆大院,擋住了船隻,擋不住那些人的眼睛。哼,我看擋住船隻都難。現在正是雲夢銀魚上市的最佳季節。那一片水域,又是主產區。按照慣例,天蒙蒙亮時,雲夢的漁民會爭破頭的向那邊去。能不能擋住他們,我心裡還真沒底。咳,明天呐,是一場攻堅戰。”
錢怡然上了床,拍了拍床邊,示意黃鎮疆坐下。
“你怕啥?你下死命令給邢天明,要他把守住警戒線,不得放一人一船越界。他手裡的槍不是燒火棍,漁民又不傻,敢不害怕?”
黃鎮疆在錢怡然身上揉搓幾下,動作非常熟練,一看就是經常給媳婦兒按摩推拿練成的。他推拿幾下後,才說:“雲夢民風彪悍,自古八千裡雲夢多水賊出沒,比那個八百裡梁山泊厲害多了。封湖炸島這事要是引起軍民衝突,事情就不好了。”
錢怡然翻個身子,變成仰麵躺著,撇著嘴冷笑了:“說來說去,你還是怕。你官兒越大,膽兒越小。怕這怕那的,一天到晚的怕。乾脆彆炸島了,等著彆人拿死掉的戰士,來告你的黑狀吧。你們當兵的,還怕空手的平頭老百姓了?嗤嗤,真好笑。”
“怡然,我不是怕老百姓,我是怕給大哥添麻煩。你想啊,軍民衝突,我脫不了關係,大哥是地方主官,他也有責任的。”
黃鎮疆意味深長的說:“大哥主政,我主軍事,偏偏大哥的主管區域在我的防區內。這種軍政關係,曆來容易惹猜忌。這事不簡單,我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錢怡然冷笑著:“有我們錢家在,你不用怕。你本來就是我們錢家提攜起來的,你倆主政區域重疊,再正常不過了。這種安排也是大統領同意的。你還怕個鳥?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法子,做事情不冒險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