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樂又問:“李博中毒太深,病情反複,死了不奇怪,王茜雲沒有中毒,她怎麼會死?”
曲蓓蓓的態度很冷漠:“我哪裡知道?我忙著照顧爺爺,被一聲慘叫嚇了一大跳,等我回身時,兩人都沒了氣息。我馬上跑出來,找花熇嫣施救,他倆的死因我沒有來得及查。”
曲蓓蓓摔得很重,神誌倒是清醒,說話很有條理。常樂、徐長卿等人聽不出有什麼疑點。
李博王茜雲都死了,尋找打人的幕後主使的線索斷了。常樂和徐長卿兩人對視一眼,彷佛看到對方心裡浮起的兩個字:“滅口。”
關鍵證人都死了。缺少證人,證據鏈沒有形成合理閉環,他們對錢德沐、黃鎮疆的懷疑,隻能停留在懷疑上了。
常樂、徐長卿、曲楠楠走進房間,發現布蘭正在努力安慰花熇嫣。
在花熇嫣麵前的病床上躺著李博。花熇嫣的手按在李博的胸口上,好像還在給李博做心肺複蘇。不到半個小時,李博大變樣了。李博的眼窩深陷,微睜雙眼,兩腮緊貼在顴骨上,耳朵尖兒歪在一旁,連鼻子尖兒都扁扁的。他的形象很像風乾雞。
剛才還是活生生的人,此刻變成了乾癟的屍體。
常樂震驚之餘,非常納悶:剛死的人,怎麼像一具脫水很久的木乃伊。
布蘭勸花熇嫣住手:“甜心,人已經死了,你彆為一個陌生人,再浪費精力了。看看你,哭得這麼傷心。醫院裡天天死人,如果醫生都像你這樣為了陌生人悲痛欲絕,醫生還乾的下去?醫院沒人看病,早關門了。”
花熇嫣哭著說:“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的親師兄,男朋友。”
啊!師兄兼男友?!看這事鬨的。
布蘭恩特望著躺在床上的李博,心裡五味雜陳。有震驚,有悲憫,有哀憐,有嫉妒,還有一絲絲的小確幸。嘿嘿,情敵死了;呀呀,熇嫣好傷心!
原來這個枯瘦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情敵。他一直以為科考隊裡的巫奇耶是他的情敵。好在救出科考隊後,巫奇耶就神奇消失了。無論他是否是情敵,消失不見總是好事。
布蘭一臉莊重,小聲再勸:“甜心,你師兄死了,你彆哭啊,趕緊看看能救活不?”
“救不活了,他的精氣神被吸乾了,華佗救不了,神仙來了也搖頭。”花熇嫣痛苦地搖著頭,無助的眼神掠過布蘭的臉龐。
常樂在門口說:“熇嫣,趕緊看看地上的王茜雲還有救沒?事情的真相,還要著落在她的身上。”
對啊,花熇嫣有點自責:我隻看李博,忘了王茜雲。今天,我這是怎麼了。
她擦乾了眼淚,俯下身去,查看王茜雲的情況。與乾癟癟的僵屍李博不同,王茜雲的麵容除了晦暗之外,形容依舊飽滿。她的眼睛和李博一樣,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她的臉部五官扭曲,滿是恐懼。
花熇嫣先摸了摸咽喉處的動脈,又趴在王茜雲的胸口上聽了聽,然後起身對常樂等人說:“她沒死透,還可以搶救。”
“抓緊搶救。”
屋裡還剩一張醫療床,在靠近窗戶的地方。眾人幫著花熇嫣抬起王茜雲,放到靠近窗戶的床上。門開了,曲蓓蓓捂著胸口,從外麵走進來。
“花姐姐,他倆還能救活嗎?”
“她還有心跳,沒死。”花熇嫣沒有抬頭看曲蓓蓓,而是低頭思索如何救活王茜雲。
“啊,怎麼可能?”曲蓓蓓的臉色忽然變得很難看。這種表情一閃而過,好像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花熇嫣身上,沒有注意到曲蓓蓓的表情變化。
曲蓓蓓說:“讓我看一看。”她一邊說,一邊向前擠,要把花熇嫣擠開去。
李博已死,剩下這個王茜雲是唯一的證人,常樂可不想再出意外。
他一側身,擋在曲蓓蓓前方,笑著說:“蓓蓓,讓熇嫣來救,你歇一歇。楠楠,照顧好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