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允爵不說話了,合作失敗,但兩人關係特殊,陸天明穿披風,與小公爺一起來到皇城軍營。
外麵下小雨,難怪小公爺戴著鬥笠。
徐二爺常年在士子圈,卻是個‘耿直’的家夥,一腦袋報複的心思,剛集合死士就被緹騎捅了菊花,頓時暴跳如雷。
董成虎嫌他太吵,關在房裡讓他過過嘴癮,陸天明和小公爺來的時候,徐二爺還精氣十足大罵。
“…董成虎,你給老子等著,一條狗也猖狂…去叫陸天明過來,無故扣押本公子,誰給他的膽子…”
吱嘎,門開了~
徐二爺看著門口進來兩個黑影,條件反射退後兩步,頓時慌了,“怎…怎麼?!陸天明敢私刑殺人?”
校尉隨後挑燈進來,徐二爺才看到是老大。
高門大族的老大,那是真的老大,徐二爺頓時換作老實,“大…大哥!”
小公爺負手繞著老二轉了一圈,陰沉問道,“誰的餿主意對付天明?摳摳搜搜又後患無窮,執行一個陰謀,竟然連關鍵過程都不控製?”
“大哥恕罪,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是咱爹的錯。父親和舅舅一定在謀劃臨淮侯、隆平侯、忻城伯的銀子,也在謀劃京城太子南巡,更讓你滅殺那些替陸天明說話的讀書人,對不對?”
徐二爺看一眼靠著門框微笑的陸天明,期期艾艾不知如何回答…
啪~
小公爺給老二甩了個結結實實的巴掌,把陸天明也嚇了一跳。
“二弟,你我都三十了,三弟在江北領兵,你也該去鍛煉鍛煉,跟著咱爹學不到什麼新鮮思路。人要吃一塹長一智,你平時經常在鎮江,舅舅更難有什麼好思路,長輩們把你害了。”
徐二爺委屈摸著臉,“大…大哥,你怎麼能如此說父親和舅舅。”
“因為他們錯了!”
小公爺說一句,又伸手屈指,邦邦敲敲徐二爺的額頭,“二弟,我們先得保證自己輸得起,然後才能贏得起,父親和舅舅現在就輸不起,所以他們也不會贏,你懂了嗎?”
徐二爺眼珠直勾勾的,懂個狗屁。
小公爺歎氣一聲,“陸天明本來就是到江南玩玩,你不動他,他就是走個過場,你一動他,他立刻反擊,皇城、勳貴、秦淮都不是問題所在。
讓泥腿子罵兩句又掉不了一塊肉,賤民之所以賤,是他們畏威而不畏德,等陸天明走了,他們依舊是諂媚高門的賤民,我們現在反擊,那是幫陸天明。
忠勇侯什麼都不做,他就成了六十多年前的海瑞,海剛峰沒做成的事,他做成了,那就會有更多的海剛峰,這叫大勢,懂了嗎?”
徐二爺嘴巴大張,意會到了,但說不出口。
小公爺又冷哼一聲,“大勢還會反複,我們還會控製江南,但時間一長,仇恨紛亂,賤民依舊會想念忠勇侯,這就是他的未來,這就是他引導控製下的民意,這還是大勢,懂了吧?”
徐二爺在陸天明和小公爺臉上來回掃了兩次,最後咬咬牙對陸天明道,“卑鄙!”
啪~
小公爺又給了老二一巴掌,“混蛋,你怎麼能指望對手做好人,陸天明的聲勢全部來自反擊,你不動他,他就無法找到突破口。
再說一次,不要聽父親和舅舅的話,不要動任何人,聽到了嗎?
讓百姓自己回味,等他們沒了生計,自然會罵忠勇侯多管閒事,現在我們下場,隻會吸引所有的仇恨,忠勇侯巴不得你殺人,愚蠢。”
徐二爺還算有救,怔怔點頭,表示懂了。
徐允爵歎氣一聲,回頭對陸天明道,“好了,你可以結案了,明日公審,我陪你,審完趕緊滾。”
陸天明嘿嘿笑了,“大舅哥這思維不錯啊。”
“作為一個失敗者,身在深淵,看到的都是逆規則,這是你的話。後半句應該是:與正規則一對比,自然會知曉人性。”
陸天明點點頭,“那就走吧,大舅哥再見,二舅哥,你敲詐我九十萬兩,彆忘了給我九百萬,我要給鳳兒的孩子做生意,希望三個月內送到中都,否則妹夫我會派人來要賬,他們拿著刀子。”
徐允爵製止二弟回答,慢騰騰道,“我給你送吧,銀子很簡單,若你有一天想弑君,記得聯係我。回見!”
陸天明靠在門口,眼看兩兄弟消失在沙沙的小雨中,還是沒明白徐允爵在提醒什麼。
大年初九,南京承天門廣場人山人海。
陸天明打開南京六部和五軍都督府大門,各衙門二樓也站滿人,附近的東城城牆上也是百姓。
公審,很特彆的公審,沒看到罪人,卻有一堆證人和山一樣高的供詞。
主審官依舊是段書恵。
南京勳貴、六部屬官、江南大族,全坐在金水橋前,個個如坐針氈,接受百姓戲謔的目光。
複社士子有官身,所以他們也在官員後麵,龔鼎孳為陸天明和徐鳳爵作詩兩首,讚揚了一下美好的戰場愛情,男武女颯,至於身份,無所謂了,保命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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