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歎氣一聲,“果然所有的事都是博弈的結果,威遠大將軍是對的,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可憐百姓遭殃。”
“夫人不必歎氣,步子穩健,將來才能穩妥,強行歸治當然不難,但歸治的百姓依舊缺糧,朝政依舊艱難。
他人事變成自家事,中樞再不可能安心改革,為了維穩,必然會讓舊士紳竊取權力,改革不進則退,一旦被撕開一個口子,會影響整個官場,又進入爾虞我詐的權爭輪回。”
秦良玉哈哈一笑,“沒錯,這才是根本,威遠大將軍的敵人是兼並土地、扣剝百姓的士紳,既要懲戒他們,也不能讓民心動蕩,其實東虜存在也有好處,可以讓人團結,可以轉移矛盾。”
“夫人英明,就是如此。”
秦良玉重重一拍城牆垛口,讚歎說道,“控製欲望,方可做最後的贏家,欲望不受控製,地盤不受節製,國戰勝了才是麻煩,天明當得聖人之稱。”
馬士英可不敢直呼其名,這時候疑惑看一眼東邊,從懷中掏出望遠鏡,驚訝說道,“東虜留守的德格類反應很快啊,他們不會來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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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也拿望遠鏡看一眼,明軍一千騎軍護著東虜五百人,從海麵坐爬犁而來,速度還挺快。
上麵全是女眷,應該是張世澤在遼東的那些女子。
他倆都想錯了,德格類不是來投降,也不是來給張世澤送侍妾。
覺醒大師在遼東隻有莽古濟一個女人,其他的隻有一個名義,他離開遼東後都回家了。
張世澤在雙台子河留有信使,德格類才能在沒有通報下,由信使帶路,快速進入遼西。
寧遠城巡撫衙門,張世澤一手抱著一個孩子,一男一女,男孩與他一樣都是光頭,旁邊的女子雖然年長,但風韻猶存,不像是女真人。
“夫人,老馬,這是我在遼東的收獲,這小子身體結實,比京城孩子更壯實。”
秦良玉笑著點點頭,德格類拱手行禮,“見過秦夫人,父汗過世前曾說過,夫人占據天啟朝一半骨氣,外臣敬佩。”
秦良玉不想跟這種人說太多話,看向另一邊的兩個女人和幾個孩子。
張世澤開口解釋道,“黃台吉的兩個正妻和女兒,哲哲和哈日珠拉會一起入京,還有一個布木布泰在科爾沁,也是我女兒的生母。”
幾人一副認命的樣子,秦良玉淡淡掃了一眼,到主位落座,“世澤不必忌諱老身,既然人家曾待你,你也不用苛刻。”
“晚輩跟他們沒什麼好說,遼東有點複雜,布木布泰說服兩萬科爾沁回遼東,依舊是遼東一大勢力,她肯定會嫁給多爾袞做正妃,德格類既是來送人,也是來商議走商,更是求夫人放多爾袞一條生路。”
“世澤給個建議?”
“多爾袞不會彎腰,那家夥與黃台吉不一樣。”
“哦?寧折不彎?但戰事依舊簡單,期望彆人鬆手的確做夢,威遠大將軍可沒說全部放虜兵回去,否則大明將士的臉麵何在。”
“夫人,可能您想錯了。”馬士英這時候插嘴,笑盈盈看著德格類,“這位十爺是上位的朋友,他到寧遠,就是讓黃台吉背負投降的罵名,讓多爾袞帶著忍辱負重的名聲回遼東。”
秦良玉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得起身,厲聲大斥,“你沒說對,多爾袞跑了,我們大意了。”
張世澤點點頭,“夫人說的是,晚輩也是才反應過來,多爾袞一定帶少數人化裝成我們的騎軍,離開步卒跑了。
德格類到這裡,是吸引咱們的注意力,多爾袞可能已經回去了。否則他不會說讓我們放多爾袞一條生路,多此一舉,欲蓋彌彰,不是多爾袞的性格。”
秦良玉猛得看向德格類,雙目如電,萬萬想不到,多爾袞如此果決,狡詐如狐,利用明軍大勝之際的心理,扔下大軍提前跑了。
這時候還能看清形勢,控製欲望,智慧與上位不逞相讓。
德格類沒有否認,再次躬身,“夫人恕罪,十四弟在喜峰口就脫離了步卒,跑廢僅有的一千戰馬,繞行五百裡,昨天晚上已從沼澤回到遼東。特令外臣祈求大明上位,放四萬可憐人回家,滿族願奉上敬意,去帝號,複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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