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四的戰鬥，很快結束。
戰場就在休寧縣城外，很多人都看到了。
南直隸新軍很猛，但流賊很野蠻。
士兵都沒來得及動逃跑的念頭，戰鬥就結束了。
吳三桂三千人殺了五千精銳流賊，本人受傷，被家丁拖著退出戰場，躲入休寧城。
敗了，但非戰之罪。
流賊繳獲了陣亡士兵的盔甲、軍械、兩千戰馬，更加強大了。
等祁門和黟縣騎軍趕到支援，徽州府城歙縣已經火光衝天。
根本沒來得及關城門，被流賊攆著逃難的百姓殺入城內。
府城在揚子水和新安江交彙的南側山腳，流賊在河穀和江邊連設三道防線，劫持無數豪商大族，吳三桂也隻能等徐文爵到徽州才敢進攻。
歙縣城乃五峰拱秀、六水回瀾的格局，徽商萌於東晉，成長於唐宋，壯盛於明。
徽州屬於‘吳頭楚尾’，徽商以一州之地，與閩浙、江右、晉陝商幫齊名，足可想象此地豪族數量。
徽商非常清楚讀書才是立身根本，曆來崇文重教、詩禮傳家，有“十戶之村、不廢誦讀”的傳統。
牌坊、祠堂、大院遍布城鄉。
李自成與張獻忠登上歙縣城牆，望一眼河穀，除了民居工坊，眼裡全是牌坊，這是地位的象征，新安江嘩嘩向南，見證徽州的底蘊。
此地本為山川苦寒，被徽人經營千年，堤壩水利完善，良田毗鄰，大院密布。
無論是人口、文化、農事、工坊、商業，全是流賊此生所見之最，他們夢中都無法想象，山區能有這樣牛叉的地方。
“哈哈哈~”
兩人環視四周，麵對麵大笑，說不出的暢快。
生生死死的先放一邊，歙縣城裡有從各鄉鎮俘虜的大族家眷，看到這些混蛋痛哭流涕、磕頭求饒的樣子，實在太痛快了。
遠比占地為王痛快。
起事就是為了殺官，爽，爽，爽！
李自成對著新安江大吼一聲，晦氣儘去，扭頭大聲說道，
“徽州程、汪、吳、黃、胡、王、李、方八大姓，老子在陝西都聽過，這些豪商生在徽州，瓷器、茶葉、木材、紡織、文房四寶起家，卻是最大的鹽商，浙鹽、淮鹽都是他們送到北方。”
張獻忠叉腰同樣大吼一聲，“老子管他什麼商，沒有屠殺終究不爽，今晚睡一百個娘們，水靈靈的看著就美。”
李自成頓時皺眉，“張獻忠，我們要在這地方待很久，你吃屎了？看到女人就走不動？”
“呸，你懂個蛋蛋，不睡女人，他們就害怕，睡了女人，他們知道暫時死不了，就老老實實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