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還真沒想到這回事,不再指責,向東一指道,
“績溪距此不遠,那裡是到寧國府的官道,李定國殺敵立功,應該獎賞,績溪歸你,但得守住官道,休寧、黟縣、祁門暫時無法進攻,歙縣到杭州的官道我來守,不準放任何人進來,南京若與咱們談判贖人,讓狗日的繞路去西邊,先累個半死再說。”
張獻忠搖頭,“為何無法進攻?我們得把對麵那支騎軍攆出休寧,西邊以休寧為防區。”
“你想得美,那支騎軍不會退,不是他們不想退,是退後必死,否則我們的前鋒也不會傷亡五千人,暫時不能死了,讓兄弟們休息,吃飽喝足,與南直隸老爺們慢慢玩。”
張獻忠沒李自成的這心境,看向東邊道,“陸天明把咱們攆到南直隸,不是為了讓我們占據徽州,何況這地方也沒法長久占據,打下寧國府,我們有方圓千裡的活動範圍。一直跑不行,必須有退路。”
李自成頓時咬牙,“彆提那個混蛋,先休息幾天再說,慢慢審那些大族,收集糧草銀子,徽商的家眷在鄉,主事人卻大多在江浙,完美的綁票。”
張獻忠詫異瞧了他一眼,沒有再說,南直隸雖然不缺吃喝,卻不是個發展隊伍的地方啊,這裡的百姓餓不死、讀書有腦子。
流賊的泥潭。
兩人在城牆上享受勝利,太陽慢慢落山,這防線算是固定下來了。
噔噔噔~
汪兆麟、嚴錫命、顧君恩、牛金星、李信聯袂而來。
流賊五大智囊非常興奮,臉色潮紅。
汪兆麟率先大喊,“大王,皇帝在嘉興,距離我們五百裡,天賜良機。”
牛金星跟著道,“絕對是我們的機會。”
張獻忠和李自成聽幾人七嘴八舌解釋了一遍,才明白徽州為何毫無組織。
那些豪族主事人本來就不在家鄉,如今各族各堂全到嘉興去了。
張獻忠摸著下巴冷哼一聲,“太遠了,還要經過杭州,等我們到嘉興,皇帝早跑了,哪裡能捉住。”
李自成頓時翻了個白眼,汪兆麟訕訕而笑,“大王,不是去攻擊皇帝,絕無可能,是招降啊,我們派信使到杭州,告訴他們大順隻投降皇帝,隻有皇帝到徽州地界,保證我們的安全,我們才釋放家眷,否則大家一起死,徽商和南京會幫咱們勸皇帝到徽州,隻要有了爵位,那我們就有了地盤,能與江南合作自治。”
張獻忠這才眼神大亮,“哈哈哈,有點意思,對,必須皇帝保證咱們的安全,其餘人都不能信。”
“這就是陸天明攆咱們到徽州的目標?不應該這麼簡單吧?”
李自成托腮自言自語,幾人齊齊沉默。
太陽下山了,眼前的景色讓幾人很糾結,流賊在城內外哈哈大笑吃飯,身上裹著剛搶到的各色布匹,本來就花花綠綠,還有些人搶到胭脂塗臉上,在篝火前亂喊亂跳。
哪怕他們身上穿著錦衣綢緞,懷中揣著銀子,乞丐終究是乞丐,更加惡心了。
幾人怔怔看了一會,齊齊扭頭進入城門樓,連張獻忠也不想看了。
城門樓內,李自成直接開口,“牛先生帶高一功做信使,老張你也出一人,咱們換個思路,給皇帝一個麵子,不談判,更不要挾,提都不要提綁票的事。
去告狀,去求饒,求皇帝放咱一條生路,趁陸天明反應過來之前,咱們要成為朝廷的爵爺,皇帝的忠犬,南京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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