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媳還沒到,溫夫人氣騰騰出門。
陸天天拿起桌上杏肉塞了一嘴,邊嚼邊笑。
天明也真是的,這事能有多難,讓他們自己砍自己不就行了。
溫婉探頭探腦回到茶室,對陸天天恭恭敬敬行禮,“姐姐見諒,母親和嫂嫂去西苑一會,馬上回來。”
陸天天點點頭,掃了她一眼,疑惑問道,“你沒跟天明圓房?”
溫婉頓時臉如紅炭,嗡嗡道,“圓…圓了。”
陸天天再次打量一眼,沒有戳破,“害羞什麼,孩子會有的。”
溫婉哦一聲,硬著頭皮乾陪。
她入京的時候,陸天明就在出征,一共兩麵,包括大年那天。
兩人若在大街碰麵,陸天明保準不認識,圓個屁。
西苑內校場原先的倉庫,莽古濟這裡一直很冷清,年前年後皇城有大戲,過年的熱情消散後,她突然不習慣了。
本來枯守獨院,上元節看到十王府的眾人,說不上什麼感覺,總之胡思亂想。
可能思鄉了。
特彆想知道自己兩個女兒和幾個侄兒的情況。
昨日沒憋住去十王府,多鐸哪有心思跟她扯淡,黃台吉隻好把侍女和侍衛集合,誰知道誰說,結果她更思念了。
嘭~
溫氏帶著兒媳踹門而入,哪有大戶的優雅,門外張家的下人也管不著,這夫人來的不多,來一次教訓一頓,見怪不怪。
兩人從孩子上說,差著輩份,莽古濟剛想行禮,溫氏就用手指戳著腦袋大罵,“你以為你還是哈達公主嗎?想死不要害張將軍,不要害我家,不要害你兒子。”
指甲頂得腦殼生疼,莽古濟被直接戳到牆邊,還沒回過神來,正牌親家母又戳過來,
“你這個賤婦,太膽大了,不知道十王府是監獄嗎?除了崇禎皇帝,誰會去那地方?逼著張將軍殺你嗎?難不成你還敢以身試刀?”
莽古濟如遭雷擊,溫夫人看她呆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拽著耳朵大吼,
“莽古濟,你犯大錯了,整個京城都知道,上位不稀罕東虜投降,你們佟氏一門都是反賊,投降就想活命,問過前線士兵嗎?問過遼西難民嗎?問過逃到朝鮮的遼民嗎?
上位若接受你家裡人投降,就不會關十王府,夫人是可憐你孤獨,讓你去見見兄弟,你這賤婦,還有臉再去,十王府不攔客,就等蠢貨上門呢,整個京城,就你這麼一個蠢貨,分不清自己身份的狗東西。”
吭哧~吭哧~吭哧~
三人麵對麵喘氣,莽古濟慌了,她不怕被問罪,但她害怕兒子被冤死,若被他父親溺死,何其可悲。
陸天明即將做皇帝,再不是以前那個好說話的人,這皇城內誰不對陸天明戰戰兢兢,就算張維賢也刻意回避,不願沾染後戚之名。
其他人算根毛,陸天明咳嗽一聲,都能嚇死他們。
“怎…怎麼辦?孩子是無辜的。”莽古濟哆哆嗦嗦問出一句話。
她沒問對人,溫夫人有立場,有聰明,但不多。
看莽古濟可憐的樣子,氣惱說道,“咱也不是蠢人,你去都去了,得補救。後天開衙之前,必須想辦法解決。”
“怎麼解決?”
“屠殺百姓彆想好活,多爾袞想投降,必須把劊子手交出來,你就這樣告訴黃台吉和使者,讓他們主動上書,把所有劊子手交給朝廷處理。”
莽古濟震驚看著溫夫人,“這…這不是我家所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