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國祚咧嘴微笑，暗罵愚蠢，嘴上卻道，“湯某相信義士的品行，修身治國平天下，身子隻要正，過程我們可以商量著來。”
“好！”黃宗羲大吼一聲，“素修公和黃某隨後到華亭駐守，三府各出一百萬兩，我們先解決當下的急需，穩定人心，理順各衙，練兵震懾張獻忠，年底我們再計未來。”
黃昏，太倉州靈璧侯彆院。
湯元看著父親帶回來的議定結論、三府聯合簽署的公告，實在沒什麼說話的興致，伸手扔給了秦大成。
湯國祚等了一會，笑著問道，“女兒怎麼看？”
“夫君說過，不論丟掉多少地盤，不論是否刀兵加身，江南就算隻剩一間房子，士紳在裡麵也要分個高下，臨死也要爭個輸贏。”
“老夫倒是沒那麼想，畢竟史冊清名過於誘人。”
“父親大人死了這條心吧，您就算帶著江南迎接夫君，女兒也不會升高地位，您也不會進入中樞，平安就是湯氏最大最好的結局了。”
“老夫也沒這麼想，黃宗羲說來說去，耍來耍去，不過是想說王業不偏安，他是紹興人，當然難以主事。
馬世奇太老了，他知道自己需要這個清名，心甘情願做個泥塑，三府合一，但三府還是三府，各縣還是各縣，反而棉布絲綢的生意沒了，財稅、官員、府庫、兵力各自統領，合個屁的一。”
旁邊的秦大成一愣，“侯爺是說，黃宗羲真的攻打張獻忠？”
“那當然，隻不過他用的是腦子，男人都無法拒絕王業的誘惑，黃宗羲無法做主三府，但隻要攻下嘉興和湖州，他就是江南妥妥的第一人，誰也撼不動，到時候才會施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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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大概對黃宗羲很失望，一個耍筆的人為政，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啥了。”
“秦將軍，你不要用天明的眼光看待問題，還有魏國公在前頭頂著呢，隻要天明不進攻，鷸蚌相爭的局麵就不會變，無論是誰做主，都會竭力擴展地盤，老夫倒是認為黃宗羲夠狠，以退為進，至少名義上掌握了三府四十萬大軍。”
嗬嗬嗬~~
湯元忍不住大樂，“鷸蚌相爭？女兒怎麼聽著很可笑。”
“可笑在哪裡？”
“總之可笑！”
“有些事會失敗，但不一定代表錯了。不爭的話，那一絲機會都不存在。”
哈哈哈~
湯元忍不住大笑，秦大成也竭力抿嘴，生怕笑場失禮。
湯國祚被兩人的表情搞得很鬱悶，“天明實力夠強，當然可以鄙視天下，但不代表他就絕對聰明。”
“哈哈哈~”湯元再次大笑，拍拍胸脯道，“父親，您知道夫君說過什麼嗎？他說：敗了，不是錯了，這句話可以為人類萬年史冊失敗者辯解。
敗了就是錯了，自欺欺人。
他還說，爭霸天下，聰明的顯現就是力量，誰強誰就更聰明，你弱，證明你不會因地製宜，證明你錯了。
夫君八年前就懂這個道理，您現在還在實踐他拋到垃圾裡的話，還認為黃宗羲做事有意義，女兒當然覺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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