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麗西亞帶著卓越的戰果回歸熊島,熊母在詫異之中親自接待了她。
“菲麗西亞小姐果然英武不凡,居然能夠解決八腳夫人,她可是困擾了我好久好久。”熊母豪邁的飲著酒,對菲麗西亞讚不絕口,但更多的則是忌憚,一位八階的進化者說殺就殺了?她不得不對菲麗西亞一行人的戰鬥力進行重新評估。
“沒有什麼,八腳夫人確實是海妖一族,雖然是類人海妖,但也算是海妖,她在章魚爪島濫殺無辜,罪孽深重,殺了也就殺了,一位上不了台麵的三階進化者而已,連魔晶都沒有留下。”菲麗西亞淡定地喝著茶。
“隻是三階而已嗎?原來如此,那也是大功一件,今天正好有幾場角鬥比賽,菲麗西亞小姐何不與我一同前往觀看?待晚上在為你接風洗塵。”熊母問道。
菲麗西亞輕笑著看了一眼熊母怪異的表情,握住了熊母的手說道:“求之不得。”
鐵木寨深處的角鬥場並非大陸常見的石砌環形劇場,而是直接利用了一個巨大的天然岩坑。坑壁陡峭,被粗糙地開鑿出階梯狀的觀賽席,中央的沙地便是角鬥區域,暗紅色的沙土仿佛被無數鮮血浸染過,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野獸的臊臭和觀眾狂熱的汗味。一層淡薄卻堅韌的透明能量護罩籠罩在角鬥場地上空,將觀眾席與死亡搏殺隔開,確保飛濺的血液和失控的魔法不會波及看客。
菲麗西亞在熊母安德裡亞的陪同下,坐在位置最好的主看台上。熊母龐大的身軀深陷在鋪著白色熊骨的王座裡,一手拿著烤獸腿,一手端著盛滿熊血酒的木杯,顯得興致勃勃。茉黛和百花坐在稍後一些的位置,茉黛看著場下的景象,臉色有些發白,下意識地握緊了衣角,不知是興奮還是害怕;百花則麵無表情,目光冷靜地掃視著全場。
“菲麗西亞小姐,好好欣賞吧,這才是真正的戰鬥,最原始的力量與勇氣!”熊母哈哈大笑著,聲音壓過了場內的喧囂。
第一場角鬥開始。一方是一名僅穿著皮褲、手持砍刀和木盾的熊島年輕戰士,從他略顯青澀的麵孔和緊張的肌肉來看,顯然是初次上場。他的對手則是一頭被饑餓折磨得雙眼發綠的荒野灰狼。
戰鬥毫無技巧可言,充滿了絕望的嘶吼和野獸的咆哮。青年戰士身上很快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爪痕,但他憑借著一股不要命的狠勁,最終抓住一個機會,將砍刀狠狠捅進了灰狼的腹部,然後死命攪動。灰狼哀嚎著倒下,青年也脫力地跪在血泊中,贏得並不輕鬆,甚至可以說是慘勝。觀眾席爆發出混雜著喝彩與噓聲的狂呼。
熊母灌了一口酒,點評道:“看,這就是我們熊島的孩子!哪怕是個普通人,也有搏命的膽氣!”
菲麗西亞沉默地看著工作人員迅速拖走狼屍,攙扶下那位幾乎站不穩的青年,未發一言。
第二場,一位穿著陳舊皮甲、手持長劍的人類男性走入場地。從他步伐和持劍姿勢看,大約有三階戰士的實力,並非熊島本地人,臉上帶著大陸冒險者特有的風霜與謹慎。
他的對手是一頭人立起來近乎三米高的蠻荒巨熊,咆哮聲震得防護罩都微微波動。
戰鬥一開始,冒險者試圖利用靈活的身法和劍術與巨熊周旋,他的劍鋒幾次劃過巨熊厚實的皮毛,留下不深不淺的傷口,這激怒了巨熊。然而,角鬥場範圍有限,巨熊的力量和狂暴完全壓製了他的空間。一次閃避不及,冒險者的劍被熊掌拍飛,下一刻,另一隻巨大的熊掌橫掃而來,尖銳的爪刃輕易撕裂了他的皮甲和胸膛。
慘叫聲戛然而止。
在觀眾瘋狂的呐喊聲中,蠻荒巨熊殘忍地將失去抵抗能力的冒險者撕扯、分屍,血腥的場麵引發了更狂熱的浪潮。
熊母看得目不轉睛,嘴角甚至帶著一絲滿意的弧度,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第三場,一名熊母麾下的女戰士登場。她同樣約有三階實力,膚色黝黑,肌肉精悍如鋼鐵,臉上用油彩畫著熊爪紋路,使用的武器是兩把厚重的彎刀。她的對手是另一頭同樣凶暴的三階蠻荒巨熊。
戰鬥風格與上一場截然不同。女戰士沒有過多閃避,而是發出同樣狂野的戰吼,正麵迎擊!她利用驚人的爆發力和對時機的精準把握,在硬抗了巨熊幾次拍擊,木盾瞬間碎裂的同時,彎刀狠辣地劈砍在巨熊的關節、眼睛等脆弱處。鮮血浸透了沙地,有人類的,更多的是巨熊的。最終,她抓住巨熊人立撲來的瞬間,一個迅猛的滑鏟貼近,雙刀交錯,用儘全身力氣向上猛地一撩!
噗嗤!
碩大的熊頭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飛起,沉重的熊軀轟然倒地。
女戰士站在無頭的熊屍旁,渾身浴血,喘著粗氣,舉起彎刀接受全場的歡呼。熊母也滿意地大笑起來,用力拍打著王座扶手。
“如何?菲麗西亞小姐!”熊母轉過頭,琥珀色的眼睛閃著自豪的光芒,看向身旁始終平靜的菲麗西亞,“我熊島的戰士,可比你們大陸那些依賴花哨武技和魔法的軟蛋英勇得多?真正的力量就該如此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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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麗西亞的目光從場下收回,看向熊母,臉上既沒有讚賞也沒有貶低,隻有一種平和的審視。她微微搖頭,聲音清晰而平穩:
“安德裡亞大人,英勇與否,並非隻看戰鬥的方式和結果。”
她頓了頓,繼續委婉而客觀地分析道:“大陸的戰士,經年累月與各種魔物、甚至與同族征戰,他們的戰鬥技藝更傾向於效率、自保與協作。麵對未知的魔物,謹慎試探、尋找弱點、利用環境與工具,是生存的智慧,目的往往在於‘解決威脅’而非‘搏命展示’。”
“而熊島的戰士,”她的目光掃過場中正在被歡呼的女戰士和之前死去的冒險者,“他們的戰鬥風格源於與這片蠻荒之地共生的傳統,更注重爆發、壓製、以及不畏死亡的正麵碾壓。這源於你們的文化和環境,目的更傾向於‘征服’與‘證明’。”
“這是兩種基於不同生存哲學和戰鬥習慣所產生的差異,很難簡單粗暴地判定孰優孰劣。”菲麗西亞最後總結道,語氣一如既往的冷靜,“就像海船不適合在叢林航行,戰斧也不適合精細雕刻。場合與目的,決定了何種方式更為恰當。”
熊母聽著菲麗西亞的話,臉上的自豪笑容慢慢收斂了一些,她眯起眼睛,手指緩緩摩挲著木杯粗糙的邊緣,似乎在咀嚼這番話的含義。角鬥場內的喧囂仿佛在這一刻離她們遠了一些。
過了片刻,熊母才嗯了一聲,沒有肯定也沒有反駁,隻是轉回頭,將目光重新投向角鬥場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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