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的位置不知何時發生了顛倒。
她們擠在狹窄的單人病床上,甘甜壓在祁泓的身上,熱烘烘的熱氣打在他的頸窩。
這樣的環境裡,她的控訴不像是控訴,像是纏綿的嗔怪。
祁泓卻真的因為她的這句話從氛圍裡抽離,他的拇指揩去她唇角的涎液,一雙浮沉的眼落在她的臉上。
“嗯。”他承認的無比坦蕩,“我是故意的。”
甘甜挑眉笑了一下,那眼神裡傳遞出的信息是“我就知道”。
臉上不自然的紅逐漸褪色,剩下的全是淋漓的香汗,從她飽滿的額頭順著優越的眉骨滑向鼻尖,一滴一滴,落到他的鎖骨。
他似被那滴汗燙到,不自然地抻了下脖子,尖銳的喉結突出來,“外麵有醫生,我可以幫你去喊她們。當然,也可以繼續。”
他仰躺在病床上,一副把選擇權全權交給她的樣子,“所以——要繼續嗎?”
冠冕堂皇得好像她拒絕,他就能立刻下床,恢複平時衣冠楚楚的模樣。
甘甜想確認的隻有一件事:“你有向導嗎?”
“有,臨時向導。”祁泓的眼睛因為她的問題而愉悅地彎起,“同事關係,他是男的,有伴侶。”
甘甜長長的眼睫撲閃兩下,她抓住祁泓的手,深深吻下去。
與此同時,雙铖結束會議,回到醫院臨時為他騰出的辦公室。
助手恭敬地把電話遞給他:“會議期間,您的手機一共有三通電話和一條郵件。其中兩通是公務:dave詢問您進展;caros上校希望您能幫忙聯係救援小隊,協擴大搜尋範圍。郵件來自介紹人部門,是這周的例會記錄,我已查閱過,一切正常。”
雙铖疲憊地揉揉眉心,將外套掛上,“最後一通?”
“來自您的弟弟,祁泓隊長。似乎與有關bea有關,他詢問bea的藥是否在您這裡。”
聽到甘甜塔內的代號,雙铖的臉色驟變,他打開抽屜,隨手抓出一個白色藥瓶,推開辦公室的門,大步往外走。
助手不明所以地快步跟上,“需要醫生嗎?”
雙铖摁下電梯,止住腳步:“不用,你休息吧,不用跟著我。”
醫院走廊空空蕩蕩,甘甜所在的樓層和伏危那層一樣安靜。他急促敲打走廊瓷磚的腳步聲是唯一的聲響。越走,腳步聲越急,和他的心跳聲交織在了一起。
站在病房門口,原本焦急的雙铖腳步一頓,莫名地停了下來。
他不願意去想,病房裡除了甘甜,是否還會有彆人的存在。
距離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
雙铖深呼一口氣,輕輕地摁下把手。
聲音先畫麵攻擊他,宛如被人痛擊了一下後腦,雙铖僵在原地,失去表情和動作。
氣味緊隨其後,也並不甘心就此放過他。
屬於甘甜的氣味,暖洋洋的、太陽烘烤過的溫暖氣息。一旦濃鬱起來,才讓人意識到太陽也會灼傷人。
雙铖緩慢地放下手,病房門的鎖舌回歸原位,他收斂情緒,往後退了兩步。
——
病房裡,祁泓撿起散落在地的衣服。
他整理好袖口,回頭問:“洗澡嗎?”
甘甜懨懨地埋在被子裡,隻對外露出一雙大眼睛。眼眸濕漉漉的,帶著未褪儘的情潮。
“等會兒我自己去。”她被自己嘶啞的嗓音嚇到,清了清喉嚨,“你先走吧,我要給雙铖打個電話。”
祁泓神色古怪:“還要聯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