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楚宴寧的刑罰尚未結束,甘甜的聲音乾脆地落下,緊隨其後的是男人的聲音。
“聽到了吧?”
他極其冷靜和克製,在這通電話裡,沒有多說一個字,沒有多餘的情緒宣泄。
自然的就像是深夜誤接了女友友人的電話,不需要猜忌和懷疑,因為對方本就毫無威脅。
甘甜是給楚宴寧宣判的人,而手拿鍘刀的另有其人。
楚宴寧頭暈目眩,人幾乎站不穩。
他不確定對方知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對方一定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把——”
剛吐出一個字,對麵“滴”的一聲地掛斷電話。楚宴寧瘋魔似地一遍遍回撥過去,再也沒有接通過。
安靜昏暗的臥室內,顧承淵把靜音後的手機放在到一邊,甘甜從枕頭裡抬頭,自然地往他懷裡鑽,單手環住他的腰。
蓬亂的頭發搔過他的喉結,顧承淵喉結滾了滾,張嘴輕輕地咬了下她的臉。
甘甜“唔”了一聲,把臉更深地埋進他懷裡。
顧承淵輕拍她的背,“睡吧。”
這一通電話破壞的不止是楚宴寧的夜晚,甘甜的氣息逐漸平穩,顧承淵看著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天光逐漸明亮,怎麼也無法閉眼。
衣櫃裡屬於另一個男人的睡衣,洗漱台上的男士須後水,這間屋子早有人比他更早登堂入室,留下屬於他的痕跡。
而她明明深陷危險的三角關係之中,卻隻把麵上的東西收拾乾淨,對這些看似不經意卻隨處可以被發現的“漏洞”視而不見。
她默認了生活中楚宴寧的存在嗎?
這屋子裡還有多少與楚宴寧有關的東西?
這張床?
顧承淵無法再繼續想下去。
甘甜在他的懷裡變換幾個姿勢,最後還是背過身去,遠遠地占據床的一角。
顧承淵眸色漸深,伸手想抱住她,被她不滿地掙開。
“好熱。”她發出囈語。
顧承淵不動了。
一覺睡醒,甘甜神清氣爽,她伸手去摸床的另一側,床單是涼的。
顧承淵起很久了。
走了?
她揉揉頭發,拖遝腳步夢遊般地打開房門,脂肪被油煎炸過後的香氣叫醒了她的食欲。
甘甜睜開眼看向廚房的方向,是顧承淵。
他身上還是昨晚的衣服,白襯衫搭配深色西褲。一夜過去,未熨燙的襯衫上糟糕地遍布許多褶皺。
是她扯出來的。
不知是不是清楚這樣的襯衣穿上身,也穿不出他從前的驕矜板正。
顧承淵索性將襯衫的扣子解到了第三顆,微敞的領口裡,能看到他漂亮的鎖骨和緊實的胸膛。
滿屋香氣的來源,是他手裡的煎鍋。
顧承淵正在煎培根和午餐肉,旁邊還有一碟煎好的牛排。
甘甜躡手躡腳地靠近,本想逗一逗他,不想顧承淵早在她打開房門時便發現她的存在,轉身問她:“吃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