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隱秘地交換了個眼神,沒人敢開口接楚宴寧的茬。
甘甜和顧承淵的關係擺在明麵上,沒人知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楚總來這麼一出是什麼意思。
但不管是楚總還是顧總,都是劇組的財神爺。財神爺都是得罪不起的。
總歸是神仙打架,凡人還是不要摻和為好。
甘甜越過邰允和顧承淵跟楚宴寧視線相對,這還是進包廂之後,她第一次正大光明地望向他的方向。
之前有幾次匆匆掠過,目光的中心也是他身邊的顧承淵。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濃密的長發垂在耳側,烏發紅唇,眉眼稠麗。輕描淡寫的一眼,將楚宴寧偽裝了一整晚的“胸有成竹”輕易擊潰。
他依舊為她心動。
甘甜眉眼彎彎,嘴角揚起客氣的弧度,“那時候還是新人,還要謝謝楚總給機會。”
她人雖長得濃烈,性格一直是淡淡的,說話謙卑客氣,跟誰都一樣。這話答得十分客套,一下拉遠了跟楚宴寧的關係。
楚宴寧沉默地舉起杯,遙遙敬她,什麼都沒再說。
甘甜收回眼,繃直的背塌下去,伸手夾了一筷子菜,麻木地放進嘴裡咀嚼。
蝦仁清甜鮮嫩,還沒咽下去,右腰被人輕輕一掐。霎時間,甘甜軟了半邊身體。
她無比怕癢,捂住腰看向始作俑者,眼裡似嗔似怒。
“你太緊張了。”
辰野手裡的筷子穩穩伸向蝦仁,夾了一塊放到她的碟子裡,嘴唇的翕動微弱到幾乎沒人能注意到。
“很容易讓彆人發現你和楚總的不尋常。”
甘甜心裡一驚,突然意識到,辰野並不知道楚宴寧的身份。
下午。
兩個有過肌膚之親的年輕男女湊在一起,精油被體溫蒸出幽微的香氣,再正經的按摩按到最後還是不受控製地變了味。
辰野接到電話時,她才剛剛踏進浴室。在淅淅瀝瀝的水聲裡,她聽到辰野的叩門聲。
“有人打電話過來,說顧承淵在酒店樓下。”
她來不及確認那通電話的來源,頭發都來不及吹,匆匆套好外衣,把辰野留在了屋裡。
——房間太亂了,痕跡要有人收拾。顧承淵隨時會上來,與其冒險,不如把辰野留在屋裡。
她拖著發軟的腿,在門口裝了兩分鐘的“剛剛出門”。
直到聽到走廊那頭顧承淵喊她。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隻是沒想到辰野會突然發難。
辰野的眼裡有探究,有好奇,有試探,但所有的情緒都無比克製。不像楚宴寧那樣,好像生怕彆人發現不了,她跟他從前有過點什麼。
甘甜不可能當著顧承淵的麵給辰野答疑解惑,楚宴寧是誰、跟她是什麼關係,尤其是楚宴寧本人還在場。
太荒謬了。
可辰野好像也不想知道他是誰,他的指尖點點甘甜的餐碟,語調毫無波瀾。
“吃吧。腰不舒服的話,明天再給你按摩。”
什麼都沒問。
她“嗯”了一聲,鬆了口氣,夾起碟子裡辰野給的蝦仁,接受了他的示好。
辰野認真地看她吃完這口蝦仁,抬起頭,看向另一邊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