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區醫院那處靜謐如桃源的療養院中,四周靜謐得隻能聽見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常局長帶著吳蘭、周靜和安姌,在副官的引領下,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徑,朝著老爺子所在的病房緩緩走去。
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縫隙,灑下一片片光影,仿佛為他們的前行鋪上了一層夢幻的薄紗。
當他們踏入病房的那一刻,一股消毒水混合著淡淡的藥香撲麵而來。
就見滕子京一臉深深愧疚之色,猶如一尊雕塑般跪在病床邊,雙手緊緊地握著老爺子的一隻手,仿佛那是他最後的救贖。
副官輕步走近病床邊,微微俯身,以標準而恭敬的姿勢彙報:“首長,常局長他們已經帶到了。”
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用略顯沙啞卻依舊帶著威嚴的聲音吩咐道:“把床給我升起。”
“好的。”副官言畢,立即轉身,準備去操作床邊的升降裝置。
常局長見狀,急忙快步走近病床邊,熱情且誠懇地說道:“我來。”
話語剛落,他便手腳麻溜地伸手摁動了位於床頭一側的一個精致按鈕。
伴隨著一陣輕微而平穩的機械運轉聲,床頭緩緩升起,常局長目光專注地盯著床頭的角度,
直到調整到一個既舒適又便於老爺子與人交談的合適位置,他再次輕輕摁動按鈕,運轉聲戛然而止。
隨即,常局長微微躬身,身體前傾,以一種恰到好處的距離和姿態,恭敬地說道:
“首長好,按照您的指示,人我都帶過來了。您要是有什麼要問的,儘管詢問,我們全力配合。”
老爺子微微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但依舊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用那沙啞的聲音沉聲說道:“常局長,這次辛苦你大老遠跑這一趟啦!”
常局長聽聞,臉上立刻浮現出謙遜的笑容,微微頷首,語氣堅定而溫和地說道:
“首長,這是我的本職工作,儘心儘責為人民服務,為您排憂解難,都是應該的。”
老爺子微微轉動頭部,目光如炬地看向安姌,聲音雖然低沉卻清晰有力地問道:“這位姑娘,想必就是刺傷滕子京的安姌吧?”
滕子京聽到老爺子的問話,心中猛地一緊,一臉緊張地看向安姌。
此刻的安姌,仿佛一隻受驚的小鹿,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臉上滿是慌亂與無措,
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恐懼與委屈,嘴唇微微顫抖著,心疼不已地輕聲喚道:“爺爺…”
老爺子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語氣嚴厲地收回手臂,大聲說道:“你給我閉嘴。”
滕子京被這一聲嗬斥嚇得渾身一顫,眼神瞬間閃爍不定,
仿佛藏著無數複雜的情緒,隨後緩緩低下頭,如同一個犯錯的孩子般啞然無聲。
老爺子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過重,微微調整了一下情緒,臉上的表情逐漸恢複平靜,
他目光沉穩地落在安姌身上,神色嚴肅卻又儘量放緩語氣,試圖安撫她的緊張情緒:
“安姌姑娘,我知道此刻你心裡或許滿是忐忑,但請你放心,我定會公正處理此事。接下來,我會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他微微停頓,調整了下坐姿,繼續說道:“七年前,你與滕子京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請詳細地講述事情的經過,包括事情發生的時間、地點,以及當時具體的情形。”
滕子京聽到老爺子如此直接地向安姌問話,心中滿是擔憂與不忍。
他深知那些過往對於安姌而言,是一道道難以言說的傷疤,女孩子臉皮薄,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要她揭開這些傷痛,實在太過殘忍。
於是,他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緊張出聲打斷道:“爺爺,這些過往就讓我來講好不好?
安姌她是個女孩子,您想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您叫人家怎麼開口講嘛!”
老爺子原本嚴肅的麵容上,此刻更是籠罩著一層寒霜,眼中閃過一絲慍怒。
原本就因為他大鬨科研基地,又不計後果,公安局自首,就讓老爺子怒不可遏。
如今又在如此嚴肅的場合,竟敢這般不守規矩,公然打斷自己問話,實在是目無尊長。
老爺子冷冷地瞪了滕子京一眼,隨即厲聲嗬斥道:“副官,叫兩名守衛進來。”
副官聽聞,立刻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轉身邁著利落的步伐走向門口。
他伸手輕輕拉開房門,提高音量說道:“你們兩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