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騰國際區域內,顧澤的私人公寓靜謐雅致。馮濤拎著剛為滕子京預訂好的衣物,輕手輕腳走進臥室,
將衣服仔細掛在一旁的雕花衣架上,布料垂墜的線條在暖光下顯得格外熨帖。
浴室裡,水聲嘩嘩作響,夾雜著滕子京與江朔的嬉鬨聲,打破了公寓的寧靜。
滕子京一邊往浴缸裡添熱水,一邊好奇地問:“唉,江朔,你這麼點兒大,
就有這麼深厚的功法底子,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練習的呀?”
江朔坐在浴缸邊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俏皮地轉了轉,語氣輕鬆地回應:
“大概還在繈褓裡的時候吧!我剛出生那會兒,就特彆依戀小爹爹身上的味道,
隻要他不在身邊,我就渾身不自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滕子京隨性的在手臂上撩著熱水,疑惑地追問:“那你爸爸呢?你就不喜歡他身上的味道嗎?”
江朔臉上的笑容淡了些,神情變得複雜起來,他長舒一口氣,緩緩道:“那時候啊,他還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不知道你的存在?”滕子京猛地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自己做過什麼,怎麼會不知道?”
話剛出口,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自顧自地反省起來,低聲嘟囔道,
“也是,當年小姌偷偷拿掉那個孩子,我不也蒙在鼓裡很久嗎……”
江朔見滕子京突然露出落寞的神情,便主動開口問道:
“這其實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你不知道,曾經小爹爹獨自飽嘗了多少非人的刁難。
一方麵,是爸爸那孱弱的身體,小爹爹為了讓他好好活著,處處遷就他、依著他、順著他,
可爸爸卻不理解他的苦心,全當是理所當然,還常常有意無意地為難他。
另一方麵,奶奶讓爺爺動用權勢打壓小爹爹,想儘一切辦法逼他離開爸爸。”
滕子京眉頭緊鎖,一臉不解:“你小爹爹那麼有本事,就算獨自闖蕩,
也絕不會餓死,為什麼非要留在那裡看人眼色、仰人鼻息呢?”
江朔伸出小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撩動著浴缸裡的水,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他輕聲解釋道:“不瞞你說,小爹爹其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什麼?”滕子京的聲音陡然拔高,眉心擰成了疙瘩,滿眼詫異地追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大哥哥,我告訴你這些事,是因為相信你,但你一定要保密,不然小爹爹會很危險的。”
江朔一臉嚴肅地叮囑道,小小的臉上透著與年齡不符的鄭重。
滕子京連忙點頭,眼中的好奇幾乎要溢出來:“我知道,我知道,你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朔這才繼續說道:“小爹爹是爸爸小說裡的人物,確切地說,是爸爸心血凝聚而成的本體。
簡單來講,他是爸爸用心頭血凝成的生命,因緣際會之時,從小說那個年代的空間穿越到了這裡。”
滕子京聽得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成了“o”型,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
過了半晌,他才喃喃地冒出一句:“怪不得他身手那麼厲害,還懂功法呢,上次還給鄧州毅點穴了……”
他盯著水麵怔了許久,又繞回之前的問題,“那他一個大男人,就算獨立創業也沒什麼問題吧,怎麼會被人牽製住呢?”
江朔歎了口氣,娓娓道來:“那個時候,小爹爹的思想還沒有融入現代人的思維,
在他的概念裡,爸爸就是他的主人,一心想著不離不棄、忠心護主。沒想到,身邊的人不能理解他,處處針對他。”
滕子京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江朔又接著說:“後來,宋梓恒把爸爸視為眼中釘,非要除之而後快。
他設下圈套,抓了爸爸,逼著爺爺殺了小爹爹。爺爺迫於無奈,用曾經在特種部隊學到的技巧,一刀捅進了小爹爹的心臟……”
“什麼?”滕子京失聲驚呼,猛地從水裡坐直了身子。
“很刺激吧?”江朔看到滕子京一臉不可思議的模樣,拍拍他的手臂安撫道:
“爺爺巧妙地避開了要害,小爹爹才撿回一條命。後來,小爹爹醒來以後,
又多次寫申請書給法院,為爺爺說明情況,最終爺爺隻被判了兩年監禁。”
滕子京這才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抹了把臉道:“還真是驚心動魄啊……”
江朔抿了抿嘴唇,聲音低沉了些:“後來爸爸還在上大學,公司沒人打理,就讓小爹爹接手了。
也是那個時候,爸爸對小爹爹理解不夠,小爹爹因為爸爸對他的滿不在乎,一夜之間白了少年頭。”
滕子京再次露出驚訝又不解的神情:“什麼情況?至於嗎?我還以為你小爹爹那白發是特地染的呢。”
“公司當時內憂外患,幾乎麵臨大癱瘓了,是小爹爹硬生生撐著,幾個月將其盤活了。”江朔語氣裡滿是對江程煜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