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在家等到了下半夜也不見人回家,終於是坐不住了,她自己拿著手電就出去找,最終在路邊找到了我爸,人已經沒了,凍得硬邦邦的。
我爸在跑著去看好朋友的路上哮喘發作,就這麼沒了。
阿卜杜是被人背著來參加葬禮的,挺大個老爺們兒胡子都哭濕了。
“要不是懷著你,那幾天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
我媽已經削了三個蘋果了,她削一個我們吃一個,她就像不知道似得一個接著一個得削著。
阿卜杜一家很照顧我媽,他們有什麼就給我媽送什麼,再加上三道嶺遍地都是東北人,大家也會互相照顧。
可當我媽決定振作起來的時候厄運再次降臨,七個月的時候她發現我沒有胎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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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了幾家醫院,結果都是一樣的。
但她就是不死心,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棄我,她就像著魔了一樣彆人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她自己收拾了行李,裹得像個繭蛹一樣自己跑出去了,高低要給我找條活路。
她聽人說有一個地方能請人給孩子招魂兒,好多失了魂的小孩兒讓法師叫上幾聲就能治好。
陷入執念的我媽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她就尋思我肯定是魂兒跟著我爸跑了,興許讓人叫一叫就好了。
她一路打聽一路跑,就這麼找上了佟遊。
“那個人長得麵善,我都能看出來他在可憐我,但是他說他幫不了我。”
我媽歎了一口氣,臉上說不出是後悔還是什麼。
“我在山裡走啊走,想著要不死了算了,但是後來又遇到兩個人,是個大爺帶著小孫女。”
她說那個老大爺最後願意幫她做個小法事,但讓她彆抱希望,那可能隻能給沒出世的孩子求個來生而已。
“哪怕是一絲希望,媽都不想放棄,萬一呢?”
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我輕聲問了一個問題:“媽,你在那個廟裡的時候,許願了嗎?有沒有……希望我富有?或者身體健康啊?”
我媽用手腕輕輕蹭了蹭鼻子:“哪敢想那些啊,我當時就想著什麼都不求,就希望我的孩子無論什麼樣兒,都能多點兒選擇的餘地,我跟你爸這一輩子都被推著走,就像在洪水裡飄著,以為是自己撲騰,結果就是跟著水走。”
“媽希望你能自由。”
我笑了兩聲,腮幫子裡塞得全是蘋果,隻覺得嘴裡的蘋果又甜又澀。
那哈巴鬼廟的一貫作風,得到什麼,就會以另一種形式失去什麼,看起來我確實有很多選擇,可以做人,可以做祟,可以在山林裡野蠻生長,也可以在城市裡默默生存。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我又沒得選,做什麼都不徹底。
我自由,又完全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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