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的照片裡我實在看不出彆的顏色,但是經容遠他們一說我也開始覺得這地方有點兒陰森,殘缺的土牆幾乎爬滿了爬山虎,隻能隱約看到一些門框和窗戶,院子裡荒草叢生,幾乎有半人高,窗子裡黑洞洞一片。
“容遠,你咋了?”
這時旁邊突然有人碰了我一下,扭頭一看就瞧見容遠在打晃,這哥們兒臉色發白,一彎腰甚至乾嘔了一聲。
陳誌趕緊過去給他拍了拍後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放下手頭的事兒看向容遠,容遠擺了擺手,站起身體後長舒一口氣:“剛才突然有點兒不舒服,現在好了,可能是因為這兩天沒好好吃飯。”
容遠這兩天一直心緒不佳,每次吃飯也就墊吧幾口,那點兒東西如果讓光頭吃,恐怕早就餓死了。
“我去倒上一杯水給他嘛。”
光頭從房間裡鑽了出去倒了一杯水來遞給了容遠,容遠接過去剛要把水杯放在嘴邊就停了,隨後盯著水杯裡的水愣住了。
“咋的啦?裡頭有魚啊?”
我不解,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水杯裡頭,隻有搖曳的清水,哦還有一點兒水堿。
“這種時候就彆挑了,這點兒堿你剩下就得了。”
光頭戳了我一下,一臉不讚同:“那不行,萬一結石疼得很。”
“得了吧你,你是倉鼠啊你,這一點兒就能結石。”
可容遠還是盯著水杯兩眼發直,他的舉動怪異到我們都察覺到不對勁了。
“剛才倒影裡的人……不是我。”
他的聲音裡帶著驚疑,眨了眨眼睛又去看,結果手一鬆,玻璃杯直接摔在了地上。
“啊呀,我的十年老杯!”
錢濤頓時大叫,我順手就捂住了他的嘴:“你先不管你的十年老杯,咱先問問這個三十年的老人。”
容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我們周圍的人都看了一圈,然後輕聲說道:“為什麼我眨眼的時候,水裡的我沒有動?”
聽了他的問題大家麵麵相覷,光頭乾嚎一聲就出去找富姨,結果邦邦邦地跑回來叫道:“富姨跑了!沒找著!”
“什麼叫我師父跑了,她肯定是出去辦事了!”
正蹲在地上跟烏雲稱兄道弟的鄭義聽不下去了,挺著胸膛站了起來。
“哦~你還在呢嘛,那你來看看,他這是咋了?”
光頭順手就把鄭義提到了容遠麵前,怔愣的容遠隻是抬起那張小白臉來看了他一眼,鄭義就下意識捂著脖子往後一縮。
“我們從科學角度來看,容哥應該是昏昏欲睡、睡眠不足、足不出戶、滬上阿姨……一、抑鬱寡歡,幻幻幻幻視了。”
光頭一把就把鄭義推了出去,還拍了拍身上,好像是沾到了什麼臟東西。
容遠依然看起來心事重重,“我把這裡打掃一下。”
他繞開我們出了西屋,秦晃用腳碰了碰地上的玻璃碎片:“我覺得咱們應該去那個廢棄的房子看一下,他這個樣子,我們應該聽他的。”
這時在一邊的馬曉羽已經將她的東西都收拾了起來,抬手晃了晃自己的相機:“你們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
涉及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倒是意外的好說話,這讓我想到了富姨那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於是張嘴問道:“你不是挺煩我們的嗎?這會兒怎麼這麼配合。”
馬曉羽嗤笑一聲,看起來依然挺不想搭理我的:“什麼叫配合你,我也很好奇這些事兒好嗎?這是我爸的青春,我在重走他的來時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