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啊,我冒昧問一句,你一個小姑娘為什麼要淌這趟渾水?”
我盤著腿坐在炕上,直視著這個頂著一頭雜草頭發的女生。
馬曉羽攤開雙手:“我說過啊,為了我爸,他始終覺得自己是害了他們家的元凶,一直都沒有辦法釋懷,我本來隻想故地重遊,沒想到竟然有意外收獲,就算我爸已經走了,我也想帶著真相回去告慰他。”
我看向秦晃,他表情如常,看來他也覺得這個理由說得通。
“你的意思是說他去了那個廢村?”
馬曉羽點點頭:“我猜是這樣,八九不離十,你們走了以後他就進了那個房子,出來以後就找借口讓我休息,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那個地方平時根本沒人去,”
鄭義一聽就狐疑地平移過去:“沒人去?那你乾嘛過去?”
馬曉羽與他拉開距離瞟了他一眼:“都說了我要采風啊,整個溫宿縣我都要跑遍了,職業需要好不好?”
我看他倆又要吵,趕緊把光頭丟在了他倆中間,這個貨飛過去就跟手榴彈一樣頓時把他倆砸散了。
“好了不說了,你應該不是平白和我們說這個的,你認識路,要帶我們過去對不對?”
馬曉羽神色一斂:“對,我要跟你們一起過去,我沒有車,大家互惠互利。”一樣就沒停過,睡得相當沉。
我回頭看了下在場的人,必須得有人留下來陪著才行,不然不安全。
“我留下吧,我最合適。”
沒等我明說,秦瑤主動站了出來,她看起來不急不躁,可比鄭義這個親徒弟合適多了,如果富姨真的需要人照顧也最合適。
“辛苦了!”
我對她道了謝,那現在還有容遠、鄭義、陳誌、光頭、錢濤,還有我和秦晃,加上馬曉羽就是八個人,我想了想後看向了陳誌。
“陳誌,你帶著陳小花和烏雲守著她們,可以嗎?兩輛車還是不方便,”
陳誌扶了扶眼鏡,“沒得問題,我哪兒都不去。”
光頭拍了下陳誌的後背:“牛得很嘛小夥砸!”
陳誌看了他一眼後舉起手來:“但是我要求把頭子哥拴在門口看門。”
光頭大罵:“你個賣鉤子的!”
我一把捂住光頭的嘴:“駁回,看門的給你留了兩個了,勻我一個坐騎。”
陳誌也算善解人意:“那好嘛~”
“那就出發吧,儘快。”
我們早就習慣了這種說走就走的作風,在我商定人數的時候秦晃就已經在收拾背包了,反觀錢濤,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就被我拎著後脖領子拽走了。
“啊?我也去啊?”
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呢,實在不知道為啥他作為一個雇主還要衝鋒陷陣。
“放心放心,保護人我們很有一套,有經驗的,絕對包活。”
騙你的,嘿嘿。
其實事實就是我不放心他留在這兒,凡是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人都得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踏實。
他被我夾在咯吱窩底下往外走,走了兩步之後他遲疑著問道:“吳哥,你是不是……腿腳不太靈便,怎麼感覺你左腿有點兒僵硬啊?”
我忍不住樂了:“誒?你感覺到啦?對啊,左腿是假肢,哈哈哈哈。”
“啊?”
他一愣,然後麻利地從我咯吱窩底下鑽了出來,在秦晃和光頭之間來回看了看,最後一咬牙跟在了光頭身邊:“那我跟著這個大哥吧,有安全感。”
“好好好,有眼光。”
我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光頭興奮地衝錢濤露出一個和藹的微笑,愣是嚇得他一激靈。
而秦晃則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我:“假肢?在喀納斯的時候你的腿都還在,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蹭了蹭鼻子,漫不經心地說道:“啊,就前兩個月吧,被石頭砸了。”
這下他更驚訝了:“恢複得這麼快?怎麼可能?”
“羨慕了啊?借你摸一摸啊?”
“病得不輕。”
似乎是覺得沒法和我溝通,他吊著一張臉徑直超過我走向主駕駛位:“那你們彆開車了,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