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這是她媽?
秦瑤這一聲喊得讓人心碎,她一雙眼睛緊緊盯在那顆人頭上。
起初我以為那顆頭已經萎縮了,她就那麼死氣沉沉地垂在那兒,隨著這巨獸龐大的身軀來回晃悠,可秦瑤那麼一叫,這人頭眼睛裡忽然有了活氣。
她乾澀的眼珠轉了轉,一張嘴就吐出一大口泥水來,滿嘴的牙都爛得差不多了。
秦瑤好像靈魂短暫出竅了一下,然後突然哭嚎了一聲,那聲音完全不成調,乍一聽一點兒都不像是秦瑤能發出來的。
此時的秦瑤伸出一雙手顫抖著,說不出話也邁不開步子。
旁邊的秦晃臉上還帶著血,一把榔頭高高舉起愣在那裡,他看看秦瑤,又看看那人頭,眼神驚惶。
我們這裡誰不知道兄妹倆千裡追凶,數十年如一日,可老天爺給了他們一個最爛的結局。
我私心裡甚至想著,她還不如死了。
秦瑤她媽確實是有一些非同尋常的反應,可她隻是這麼多頭中的一顆,不可能改變巨獸的行動。
沒給他們太多敘舊時間,這巨獸猛地發狂一甩頭,直接就把發愣的秦晃頂飛了,然後對著我們就要往牆上撞。
這下容遠再不猶豫,狠狠出刀切掉了其中一顆羊頭,鮮血汩汩流出,碗口大的斷口相當刺目。
我心裡一驚,這家夥第二人格是個庖丁吧?
頭顱落地,巨獸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了一下,而我趁著這個機會狠狠撞向它的臉側,肩膀頭子都麻了,也隻能勉強將它撞偏了一點兒。
“先砸它腿!”
我衝著光頭高喊,這混球雖壯,但十分靈活,聽了我的話舉著刀就過去了。
他的刀雖然砍不斷骨頭,可刀刃很利,一刀下去就是鮮血淋漓的一條口子,他砍完以後陳誌就拿電棍放電。
陳誌中毒後略顯變態,生怕巨獸皮厚不怕電,於是專往傷口裡戳。
光頭拉著陳誌砍一刀就換一個位置,他倆就跟丟手絹似得,陳小花和烏雲也不閒著,你頂一下我咬一口的。
巨獸被這幾隻跳蚤弄疼了,來回擺著腦袋,頻繁跺著腳,前頭的人頭也似有所感,紛紛仰頭哀嚎痛呼,亂七八糟的胳膊張牙舞爪地比劃著,像個巨大的千手蜈蚣。
富姨這會兒也沒閒著,高舉手鼓圍著巨獸敲著急促的鼓點兒,鄭義舉著火把寸步不離地跟在旁邊。
這鼓點就像長了腳一樣,一個勁兒地往人腦仁裡頭鑽,這隻巨獸突然晃了晃腦袋,那上頭數不清的頭顱被甩得嘩嘩響。
我還以為富姨這一手有用,結果下一秒巨獸就猛地轉身甩出那條粗壯的尾巴,這玩意兒“呼”地一聲就抽了過來,要是挨上能被抽成一根香蕉。
光頭反應快,拉著陳誌跳大繩一樣躲了過去,這倆人在這種場合一向缺乏嚴肅性。
那尾巴橫掃過來,將地上的泥水推出一道水浪,水裡起起伏伏的,竟然是不少大泥鰍一樣的玩意兒。
我的右腿突然傳來細密的疼痛,氣得我猛蹬兩下把這些長著尖牙的泥鰍甩了出去,可一轉頭它們又湧了過來。